“太子殿下,小女聽聞您愛吃桃子,故一早摘了幾顆。”說完婉兮羞紅著臉,將竹籃高高舉起,一張小臉深深埋在雙臂之下。
南宮末似乎看到了好笑的事,大聲笑道:“婉兮姑娘,你的桃子莫不是被你自己偷吃了?”
偷吃?
婉兮驀地抬頭,才發現籃子裏除了桃花瓣,什麼也沒有。
桃子呢?
她疑惑地東張西望,卻被身後的石頭一絆,身子猛地向後倒去。
眼見著就要倒地,南宮末玉手一勾,攬住她的腰。
婉兮一張臉,猛地就紅了。悅己知道彼時婉兮是徹底愛上南宮末了。
南宮末抽出自己的手,朝著婉兮淡然一笑,而後接過她手中的籃子道:“這桃花瓣芳香撲鼻,醞了釀酒倒是極好的。婉兮姑娘有心相送,那我便多謝了。”
隨即不等婉兮反應,他執著半籃花瓣瀟灑暢然地走了。
婉兮癡癡地凝望著南宮末,半晌轉身才發現南宮初拿著幾個桃子站在他的身後。
“二,二皇子!”
“你的桃子。”
南宮初的聲音清冷,少了先前的局促。
“這桃子是我早上摘得,二皇子若是喜歡,就送給您了。”
婉兮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臉頰上緋紅的雲霞還未散去,便轉身跑遠。
雖是看到婉兮對自己微笑,但南宮初並不開心。
因為他知道這抹欣喜的笑意因為誰。
這羞紅的心動又是為誰而起。
他望著隻剩下一個黑點的南宮末,臉上的表情更加冷峻。
悅己知道在那一刻,南宮初的心裏充滿了怨懟,雖然他麵色的冷峻在一瞬後隨風逝去。
但是心間的冷意卻驟然刮起了狂風。
悅己扶著身子盡力站穩身姿,狂風卻是吹得更大了。
悅己不知道這風來自於南宮初的心還是夢境原本的世界。
因為場景換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風終於停了。
“婉兮,皇弟喜歡你。”依舊是那棵桃樹下,南宮末一身白衣,麵容上少了之前的不羈。
“可我喜歡的是你。”婉兮低下頭,看著裙擺探出來的鞋尖,聲音越發輕了。
作為一個大家閨秀,主動說出我喜歡你這般話語,其實是非常有失身份的。
“我已有喜歡的女子了。”麵對女子鼓起勇氣才說出來的話,南宮末卻是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婉兮眼裏的悲傷盡數代替那些柔情,讓南宮末都沒有辦法直視。
“皇弟心悅你,你若是和他在一起,斷然會幸福的。”
最終也隻是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婉兮一直沒有抬頭,隻是無聲地看著地麵。悅己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但是地上的幾滴淚水卻是明明白白可以看出她哭了。
南宮初從夜色裏走出來,將手帕遞給她。
那隻手修長好看。
讓婉兮傷心的心一下子就歡愉了起來。
“太子殿下。”她驀地抬起頭,以為帕子的主人是先前離開的南宮末。
但是。
眼裏的光彩徒然黯淡,被一種不知是失望還是驚恐的東西所替代。
“二,二皇子,殿下。”她結結巴巴的聲音像是一把重錘敲擊在南宮初的心上。
看著她萬分抱歉的表情,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留下一句:“好好保重。”便也離開了。
失望,驚恐,抱歉,害怕。
那些表情裏竟沒有一絲的悸動,甚至感激和感動都沒。
原來他在她的心目中竟比不過一個陌生人。
她喜歡他。
他要把她讓給自己!
讓?
他不要。
天漸漸黑了,不知不覺間,他已來到一片陌生的地方。
燈月交輝,暗香浮動。
南宮初隱在一處樹叢後,眼神銳利地看著前方竹屋裏的情景。
竹窗燈火憧憧,一男一女的剪影躍然於上。
莫非是南宮末和婉兮?
悅己看著兩人的影子緊緊相擁,不知為何又立即否定了方才的猜測。
非墨白看著悅己蹙起的眉頭說道:“你是覺得按照婉兮的性子,怕是不會這般豪放?”
悅己淡淡瞟了一眼非墨白道:“女兒家的心思,你又懂什麼?”
“原來姑姑也是女兒。”非墨白笑意越發濃了。
“我自是比不上你,輕車熟路。”悅己嫣然一笑。柔情似水的雙眸裏盛滿了嘲諷和玩弄。
非墨白方覺自己被嘲弄了,無奈地將目光看向了別處。
原來南宮初嫌離得太遠,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將身子挪到了窗戶底下。
以南宮初的性格怕是不屑於做聽牆角這等不光彩的事情。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