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南宮末還未脫去年少的稚氣,他舉起手指放到嘴邊,輕聲道:“我聽聞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所以想要試試。”
南宮初無奈地搖了搖頭:“薑太公非魚,怎知魚願上鉤?”
“汝非薑太公,又怎知薑太公不知?”
“吾非魚,亦非薑太公,但吾知你釣不到魚。”
聽到這句話,南宮末似乎不願意服輸,倔強著說道:“既然薑太公可以釣到魚,為何我釣不到。”
顯然南宮初看的書比南宮末要多,他思忖了半天答道:“薑太公釣的不是魚,而是周王。”
“原來如此,其實我釣的也不是魚。”南宮末嘴角掛起一抹笑意,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且等下,魚快要來了。”
南宮初就這般等了下來。
果然。
南宮末要釣的魚來了。
是兩個少女!
兩個漂亮可愛的少女追逐著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包括一旁欣賞夜景的悅己和非墨白。
霧柳暗時雲度月,露荷翻處水流螢,蕭蕭散發到天明。
夜裏的螢火蟲仿佛是靜謐世界裏的精靈。
帶著光明和自由朝著黑暗湧去。
“姐姐,這裏的螢火蟲好多啊。”
“妹妹,你且跑慢些,別摔著了。”
“姐姐,你說昨夜裏那個釣魚的皇子,今夜可還會再來嗎?”
“不知。”
“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被換作姐姐的少女,臉龐在月光下微微泛著紅暈,輕聲呢喃了一句道:“好。”
於是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著南宮末的方向走去。
悅己看著這兩人的模樣,眉頭微蹙,眸光幽幽道:“婉兮,婉如?”
“這應該是南宮初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非墨白執著白扇,輕輕浮動。為悅己趕去身邊的蠅蟲。
悅己再次望向那處,此時四人已然同時映入悅己的眼簾之中。
隻是有趣的是。
嬌俏的婉如深深凝望著突然闖進眼簾裏的南宮初。
南宮初則是一臉驚豔地看著婉兮。
而惋兮含情脈脈的眼裏卻隻有南宮末的笑容。
反觀之南宮末呢?
他依舊饒有興致地看著湖裏自己那根釣魚竿。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一個舉動所吸引了。
“有東西!”
伴著一聲清脆的聲音,南宮末一提魚竿,隻聽“噗通”一聲,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破水而出。
而且體積還不小,濺起的水花,刹那間染濕了所有人的衣裳。
兩個玲瓏嬌俏的少女頓時變成了落湯雞。
婉如當場就開始小聲啜泣了起來。
南宮末收回魚竿,興致盎然地以為自己果真釣到了什麼稀罕之魚,結果拿到眼前才發現是一隻臭鞋子。
婉如一看,落滿淚水的小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婉兮也偷偷掩著嘴笑。
連不苟言笑的南宮初都爽朗地笑出了聲。
南宮末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尷尬地笑道:“怕是薑太公也釣不到這等物什,總之我是勝過了薑太公。”
婉兮偶一回顧,淺笑回眸,眸光明亮,照亮了一方夜景。
在南宮初的心裏也照亮了一處心房。
悅己看著南宮初的神色,恍然就是在個時候,他徹底愛上了婉兮。
不過婉兮的眼中隻有南宮末。
即便南宮末的種種行為顯得很不符合皇子的身份,在她的眼裏也成了別樹一幟的風景。
就像現在,南宮末將手中的臭鞋,舉手一揮,朝著遠處扔去。
沒有人聽到鞋子落地的聲音。
但是卻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那些落在草叢裏的螢火蟲似乎聽到了指令一般,統統飛舞了出來,朝著溪邊的四人飛去。
此情此景,何不浪漫。
此情此處,似曾相識。
悅己感到頭痛的厲害,雙手扶額,迷離的眼神晃過幾個模糊的影子。
非墨白飛身向前,扶起她即將要倒下的身子,問道:“你怎麼了?”
悅己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待痛疼緩解,她擺手道:“無礙,就是頭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