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墨白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如今我是太子殿下的老師，可以在皇宮之中來去自如。”
“一個道士，一個書生，這皇上還真不在乎自己戴幾頂綠帽子啊。”悅己輕聲嘀咕了一聲。
“你說什麼？”非墨白一時間沒聽清，追問道。
“沒什麼。”悅己冰冷地說道，“方才你也看見了吧？那個牡丹妖。”
“什麼？”非墨白一臉茫然道，“我循著你的氣味才到此，並不知你看到了什麼。”
氣味？你是狗嗎？
悅己無語地走在夜色裏，還好方才戴著麵紗，並未讓那妖精看到自己的麵目。
今夜之事，著實讓人大開了眼界。
這皇宮確實好玩得很呢？
悅己回到執手軒內，看到還未睡的虞兮，從果盤裏拿了個葡萄塞進嘴裏道：“執子之手，與之偕老，那南宮末看來是真的喜歡你。”
虞兮沒有說話，那雙隨時都能凝出淚水的眼睛讓人一眼就知道其中隱藏了太多故事。
“姑姑，你可愛過人？”
悅己搖搖頭，看著那輪明月說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忘了許多事情，很多人，想來即便愛過，也不記得了。”
今日的虞兮依舊很清冷，但是清冷中多了一些名叫“情殤”的調料。
悅己淡漠地看著這個和她一般心不完整的人。
“我也忘了很多事情，但是有一些刻在骨子裏的事情，我卻始終沒有忘記。我知道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虞兮望著前方的亭台樓閣道，“這皇宮我很熟，當我還是一個未修煉成人身的虞美人時，我就在這裏……”
很多年前，虞兮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片很美的花園裏。
園中開著各色豔麗的花朵。
但是卻隻有她一朵虞美人。
許是本是富貴之花，寓意吉祥的緣故，虞兮是開在牡丹花群中的一朵虞美人。
虞兮記不得自己是怎樣被那些牡丹花欺負的，因為她的花色比任何一朵牡丹都要豔麗，也因為她的獨一無二。所以那些牡丹花並不喜歡她。
眼見著自己還未修煉成人身，就要被這些牡丹花欺負死的時候，一個錦袍小公子卻是出現在她的麵前。
那人就像是神仙一般將她救走了，將她栽在一個精致的花盆之中。
如今她還記得那花盆的模樣，卻是記不起他的臉。
她因為那個花盆活了下來，錦袍小公子每天都會給她澆水，給她講故事，還會給他唱歌。
她知道她愛他，可就是想不起他的臉，也忘了後來自己怎麼到了宮外。
“如今你可是找到他了？”悅己問道。
“找到了。”虞兮露出苦澀的笑意，說道，“所以我來找他報恩。”
悅己一聽，就明白了換臉進宮就是虞兮喜歡之人的授意。
隻是為何覺得怪怪的。
“你如何知道自己找對了人？”她繼續問道。
“在夢裏，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我記得那塊玉佩，她掛在腰間的玉佩，還有宮中的宮女都喚他皇子。”
皇子？那如今那人就是王爺？
悅己看著虞兮的眼問道：“他可喜歡你？”
虞兮苦澀地一笑：“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早已有了心愛之人，隻是早已進了宮，從此他的心中再無別人，即便那女子死了。”
悅己輕歎一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就是這樣吧。
即便忘記了所有，那份情誼卻是深入骨髓。
“可會後悔？”悅己問道，“若是後悔，還來得及。”
虞兮搖搖頭：“我的命本就是他救的，就算還給他，也是應該的。”
虞兮的故事很簡單，一件往事，一段報恩，一份深情。可是卻唯獨沒有那半顆心的故事。
那消失的幾年裏，怕是再也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