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燃盡,悅己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喚了聲蒼月,便坐在了竹椅之上休憩。
“淚盡情緣逝,從此是陌人。姑娘以後可要好好保重啊。”蒼月一手拿著銅鏡,一手拿著水晶器皿。
果真一模一樣。
隻是這眼睛。
看著銅鏡裏那雙清水眸子,虞兮思忖片刻,若是真的一般無二,怕是會惹人非議,如此也好。
隨即她朝著自己笑了笑,露出嘴角尖尖的小虎牙。
隻是這!
蒼月大驚道:“姑姑,公子!”
聞聲而來,二人看著水晶器皿裏的血,也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虞兮顯然也沒想到眾人會露出這般疑惑的表情。
“虞兮姑娘,可否讓我為你把一把脈。”
聽著非墨白溫潤如玉的聲音,虞兮又看了看他溫柔和煦的笑臉,隨即伸出了自己的手。
“原來如此。”在號脈了之後,非墨白依舊淡然一笑道,“虞兮姑娘可是受過傷?”
虞兮淡淡言之:“大大小小,不計其數。”
“那噬心之痛,可曾受過?”
虞兮遲疑了,但隨即搖搖頭。
非墨白繼續說道:“這並非心頭血。”
悅己也好奇地看向了虞兮。
這女子一身的酒氣和血氣,之前沒發現,現在氣味消散,她才發現這女子身上的妖力很弱,難怪身子骨這般虛弱。
但她似乎一點也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你的半顆心丟了,所以你的妖力隻剩一半,而這心頭之血也隻是空有表象罷了。”非墨白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解釋了那些未知的真相。
“如此說來,我這報酬……”
虞兮顯然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似乎悅己和非墨白在敘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
悅己則接過話頭道:“自然是不作數的。”
見虞兮依舊一臉的茫然,非墨白則是笑了笑說道:“無妨,我們能幫你找到。隻是……”
說到這裏,非墨白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了一眼悅己胸前的五彩晶石。
“隻是我們要去你住的地方。”悅己接過話頭饒有興致地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那半顆心就在你的身邊。”
“如此,那便三日之後吧。”虞兮嘴唇微微蠕動,麵色恢複了之前的慘白。
看著虞兮蕭索的背影,非墨白說道:“我原以為你不願。”
“戲本子看煩了,看看紅塵情緣也不錯。”悅己輕歎一聲,執了一把扇子,輕輕搖曳,走向了水閣深處。
“公子,天色已深,早些休息吧。”蒼月說完,也隨著悅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紅塵情緣,那女子的眼睛分明是受盡了情傷,你倒是看的通透,殊不知自己的眼睛曾也和她這般一樣染上紅塵。”
伴著那聲悠遠綿延的歎息聲,水閣之上終是無一人身影。
隻是那副畫卷卻依然安靜地懸掛在水閣的房梁之上。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訴說著心中的情緣。
看向的卻是另一處水閣。
水閣之上掛滿了燈籠,卻隻有一處亮著燈光,因為那裏有一個人,一幅畫。
“回來了?”玄衣男子背對著虞兮,眼神卻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畫上的女子。
“王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臉易好了。”虞兮麵色依舊,聲音清冷。
“不錯,跟了我幾年,該學會的,你都會了,到了那裏,記得自己該做的。”被叫做王爺的玄衣男子並未轉頭,而是繼續欣賞畫上笑靨如花的女子。
因為他知道,她既然答應自己了,就不會食言。
即便那易容的師傅技術不佳,她說易好了,便至少也有七分相似了。
七分?
那已足夠了。
隻是他沒想到當他轉身看向她時。險些摔進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