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源拿起鬧鍾,反複地將時針在6:18和5:18之間調整,作為第一次創業的年輕人,短短一年時間,身上書生氣盡去,更多了一點小商人的迷信。6:18比5:18多一個小時,可以在床上多賴一個小時,但是5:18更吉利,諧音‘我要發’。
調好鬧鍾,看看書桌前的紅菲,還在凝思,沒有要睡的意思。陳天源隻好自己洗漱了,睡覺之前來到紅菲身邊,問道:“你準備幾點睡?我先睡了。”
紅菲微微抬頭,看著陳天源。眼神中微微露出一點厭倦,這種厭倦不是對眼前的男人,而是對眼前的生活狀態。
陳天源沒有等到紅菲的回答,微微有點失望。
從北京回到江城,和紅菲之間好像有了隔閡。兩個人不再溝通順暢,說話無忌。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陳天源一直以為造成兩個人隔閡漸多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生意不如意造成的,沒有錢,能夠浪漫的地方也就少了。女人畢竟是物質動物,即使是淡雅如菊的紅菲。
他想過和紅菲好好談談。說自己一定會努力將這個小公司做起來,隻要堅持,努力就有結果。
但是涉及到生意的事,紅菲很少過問。就像這是與己無關,不碰挺好,一碰觸就會讓自己也跟著俗氣的東西。
紅菲不食人間煙火,生來如此,沒有一點做作。
陳天源準備出門,不打擾紅菲的清靜。作為數家雜誌的知名寫手,紅菲寫作不單純是興趣,是愛好轉換成了謀生手段,每天不但要寫,還必須完成四五千字的工作量。雜誌寫手,寫出來的文章要求質量,更要求見解獨到創新。很費腦筋。
就在陳天源走到門口的時候,紅菲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天源,咱兩談談唄。
聲音很輕,就如針落地的聲音。
陳天源在沙發上坐下來,紅菲輕輕從書桌後繞過來,像一隻貓樣偎依到陳天源懷裏,眉首低垂,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麵色光潔,稍微蒼白。光著腳丫,腳丫是自己精心塗製的美甲。
陳天源習慣性的將女孩整個身子摟在懷裏,女孩微微發抖,似是驚恐,將柔軟的身子向陳天源懷裏鑽了一點,似乎這樣更是安全。
陳天源手掌圈住女孩薄涼的體溫。這種感覺很久沒有了。
“菲兒。”陳天源輕聲叫了一聲。
“嗯。”女孩聲音低迷,如夢似幻。在真實和虛幻之間飄渺。欲言又止,問道:“天源,咱們這生意還要做下去嗎?”
這句話讓陳天源感覺意外,紅菲很少過問生意,不管生意是好是壞。不過,即從開了這家公司,一年時間,生意始終沒有好過。要不是陳天源咬牙堅持,抱著一線希望,這樣隻出不進的生意做下去壓根就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紅菲從來沒有過問過生意的事,不是刻意回避,而是與生俱來,說不上反感,就是壓根覺得這些與自己沒有關係。
“不做了?”陳天源有點茫然的問,看著紅菲,希望從她眼神中讀懂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