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恐怕是瘋了……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個似乎是無所不能的少年竟會變成這般模樣。
柳青也取下脖子的圍巾,李豐的視線就隨著那條圍巾晃動,他似乎忘記了所有,卻唯獨記著它。
她想了想,鄭重地說道:“咱們先洗個澡,不然我就把它藏起來,再也不讓你看到了。”
李豐露出慌亂不安的表情,但又不知該怎麼辦。
柳青也無可奈何,隻好拉著他一同進了浴池,繼而又脫去那又髒又臭的衣服。看著李豐寬厚結實的胸膛,她的臉上頓時一片緋紅。再往下看,更是心跳加速到快要窒息。還好她如今也是見過場麵的人,不然可真受不了這種誘惑。
她認真並開心地幫李豐洗著身子,以至於都忘了自己的身份,都沒聽到外麵的開門聲。
當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就看到丈夫那憤怒到扭曲的表情,“柳青也,老子還沒死呢,你就偷人偷到家裏了是吧?”
不等她開口解釋,丈夫已拿起手邊的東西朝她抽打了過去。毒打持續了近十分鍾,直到丈夫筋疲力盡,直到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劇烈的疼痛已讓身體徹底麻木,她渾身是血地躺在地板上,望見了少年赤身裸-體的傻笑著。
她也笑了,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站了起來。
她把自己的長襖給李豐穿上,而後來到客廳,看著憤怒稍退,正坐在那裏抽煙的丈夫,平淡地說道:“他曾是我的一名學生,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丈夫冷笑道:“任何一個學生都可以讓你跪在那裏給他洗澡是嗎?你可真夠髒的,連雞都不如。”
柳青也不再解釋,起身拉著李豐離開。
往常挨了打後,她都是一個人在外麵坐一會兒,等丈夫火氣退了再回去,從沒有回過娘家。她怕母親擔心,怕母親自責。所以她每次都說自己過得很好,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好。
可這次她實在無處可去,隻能拉著李豐回到了母親那裏。
柳母看到傷痕累累的柳青也站在門口,頓時淚流不止,氣道:“那個混賬東西,他怎麼能這麼打你,我要去警察局,我要去告他。”
柳青也攔住了母親,虛弱地說道:“媽,算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讓我嫁了一個人麵畜生呢。”
她把李豐從背後拉出來,笑道:“媽,你看他是誰?”
柳母愣了一下,詫異道:“李豐?”
她急忙把兩人迎了進去,簡單給柳青也包紮好傷口後,卻也逐漸發覺事情不太對勁。
“青也,李豐他是不是……”
柳青也點了點頭,道:“是的,他瘋了。”
柳母怔了好一會兒,雖有所猜測,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青也,你先在家住幾天,等傷好就回去吧。說到底你現在已是結了婚的女人,就算受了些委屈,但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
“媽,你覺得我跟他還能再有好日子嗎?”柳青也眼裏噙著淚水,“以前我怕您擔心一直不敢說。自結婚後他心裏隻要有火就會對我發泄,拳打腳踢,棍棒當頭,每一種我都受過,在他眼裏我甚至都不算是人。”
柳母偷偷地落淚,她怪自己不該逼女兒結婚,怪自己瞎了眼害了女兒一輩子。
“青也,媽知道你喜歡李豐,可他現在已經……”
“正是因為他瘋了,我才更要照顧他。”
“不行。他救過我的命,我可以替你照顧他後半輩子,但是你的日子還很長啊。”
柳青也淡淡地笑了,道:“媽,你知道嗎,當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如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我要跟那個畜生離婚,我要跟李豐在一起。”
柳母豁然起身,怒道:“你想照顧一個瘋子一輩子嗎?”
柳青也幸福地笑道:“這樣更好。”
“媽。你別勸我了,不管李豐變成什麼樣子,隻要跟他在一起我都是幸福的。我已經錯過了一次,不想再錯一次了。”
她毅然決然地拉著李豐離開了。
這一次,她想自己一定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