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聖賢林中。
大戰數個回合後,韓瑾世已然傷痕累累,渾身氣機潰散大半。而柳大龍雲淡風輕地站著,甚至直到現在還仍未拔劍,十足的高手風範。
自見到來人不是陳老怪,不是和氣道長而是柳大龍後,韓瑾世就知道這件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一定會對韓門不利。可再想也沒有想到,柳大龍竟敢真的除掉三千年韓門。
柳大龍萬萬沒有如此大的膽子,一定是氣運井一事讓華國最上麵的那位動怒了。一家豈能與一國相比,哪怕是曾經陳老怪力保的儒生韓門。
“韓瑾世,你若是從我褲襠裏鑽過去,再學幾聲狗叫,或許我可以給儒生韓門留個種。否則,韓門就此絕後,我說到做到。”
“你,休想!”韓瑾世接連吐了幾口血,血染紅了身上的黃馬褂,也染紅了聖賢林的氣運竹。他本以為借著這次大運可再恢複儒生韓門當年輝煌,卻不曾想卻是真正的大劫降臨。
韓門覆滅倒也罷了,一旦頭頂上的天劫降下,整個夏邑縣數十萬人都將遭難。如此大的罪責豈是區區一個韓門能擔起的!
“絕不能讓儒生韓門背負萬世罵名!”韓瑾世身上的氣機猛然間充沛起來,猶如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就憑你還想垂死掙紮。”柳大龍腰間一直未出鞘的長劍忽地如長龍出澗,一劍下去,韓瑾世身上的黃馬褂瞬間破了數百個小孔,身上好不容易充沛起來的氣機也隨即付之東去。
即使身中百劍,但韓瑾世仍未倒下。這是書生的骨氣,他豈能在柳大龍這等小人前麵折腰,絕不能。
柳大龍來到韓瑾世身前,冷笑道:“放心,韓門的所有子弟很快就會下去陪你了。”
“柳前輩,不知晚輩可否向您討教兩劍。”就在他抬手準備結束這名曾才華絕豔天下的老書生性命時,遠處出現了一個藍色的身影。
他身影一動,再次現身已然到了韓瑾世的身前。
“太爺爺,曾孫來晚了。”
韓瑾世看到眼前的身影,眸子頓時再次放出亮光,“天澤,你終於肯回來了。不,你不該回來的,柳大龍今天勢必要殺盡韓門子弟,你回來豈不是自尋死路。你快走!”
“原來是曾一文評天下的韓八股回來了,倒也好,省的我費盡力氣去找你了。”柳大龍嘴角帶出一抹笑容,道:“今天真是個大好日子,不對嗎。”
他抬起手往下一壓,一把比先前更大的重劍懸浮在了空中,看其大小約摸著怎麼也要三百斤之重。
韓八股凜然不懼,淡然笑道:“世人都好奇落劍原為何是落劍原,當武道中人見到今天的場麵應該就會清楚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核心的落劍術你連最得意的弟子柳元宗和柳一揮都沒有傳授,是不是該說你藏私呢?”
“也對,像你這種好不容易得以強大的人來說,自然珍惜那僅有的力量,不要說隻是徒弟,哪怕是親生兒子也不見得會傳授。然而你卻小看了柳元宗,小看了柳一揮,就算沒有落劍術,他們在劍道上的成就一樣越走越遠,甚至超過了你。柳前輩,還真是替你悲哀呀。”
聽著他的冷眼嘲諷柳大龍的臉色已然徹底冷了起來,可他卻偏偏視而不見,繼續說道:“人都會心胸狹隘,可柳前輩實在是太過摳門,既然不願傳授他人劍道又為何收徒呢?更何況就憑這區區落劍術,我看柳元宗和柳一揮真不一定會看上眼。”
“說夠了嗎?”柳大龍平淡道。
韓八股不語。
“既然說夠了,那就閉嘴受死吧。千鈞!”頭頂上懸浮的重劍再次增倍加大,已達到了恐怖的千斤之重。他已不想廢話,大手狠狠一壓,巨大如山峰重劍刺開薄雲,劃開空氣,如流星一般直墜而下。
韓瑾世看著墜落而下的千鈞大劍心中微微發涼,柳大龍的強大遠遠出乎了他的想象,哪怕是放眼王境強者中,能勝他的人恐怕也不足一手之數。
而在他記憶中的這一手之數中,韓八股並不在內。
“劍走輕靈,以重壓人起意是不錯,可再重又能有幾斤重。”韓八股抬起手竟不動聲色地將千鈞重劍接在了手中,巨大無比的劍尖刺在他手心當中,猶如棉花打在石頭上,絲毫沒有力氣感。
見到如此情況,柳大龍並未色變,而是輕聲道:“韓瑾世的書生意氣掌我略略領教了一番,實在是失望的很,你的‘天下皆輕於我手’倒是有幾分意思。但是,也緊緊有幾分意思而已。”
他改落劍於飛劍,從東、西、南、北各飛出一把利劍,直刺韓八股而去。
韓八股雙手張開一攬,四劍皆被握於他手,當真是天下皆輕於我手。隻要我張開手,天下都可握,又何況是區區幾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