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奧古斯汀家族的騎士見風澌笠神情認真起來,齊齊地為她呐喊助威。賓客們也都端著香檳興致勃勃地討論著究竟是風澌笠厲害,還是柳元宗的徒弟李毅更厲害。
黛拉公主篤定地說道:“風澌笠小姐年紀輕輕就已是奧古斯汀家族的騎士王,她那麼厲害,李先生肯定會敗。”
郝西女王溫和地笑著,說道:“他既是柳先生的徒弟,就肯定有過人之處。”
黛拉公主賭氣似得不再說話。她就是不信李豐會比風澌笠還要厲害,更不信那位柳先生的徒弟就是這麼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
風澌笠再次出劍了。
這一次她的攻勢不僅猛,而且快。似大雨,似驚濤,讓人根本踹不過氣。重達三十斤有餘的大劍在她手中猶如玩具,在空中任意地揮舞著,時而虎虎生威,時而蜻蜓點水,也有時如飛燕過簷。她劍雖沒有東方劍客的劍意,卻將劍招發揮到了極致。
她不僅是一個高傲的女孩,還是一個非常倔強的女孩。一擊不成,那就兩擊;兩擊不行那就四擊;四擊不行就八擊。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將李豐給打倒,以此來證明西方的騎士並不比東方的劍客弱。
當年康安.奧古斯汀作為最強騎士卻被柳元宗一劍擊敗,雖說後來兩人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但這對他輝煌的一生來說始終是一個汙點。風澌笠就是想為祖父抹去這個汙點。怎麼抹?隻有用李豐的血,或者說用柳元宗徒弟的血。
李豐一直處於防禦狀態,手中的劍已不知被風澌笠砍出了多少個缺口和裂紋,他本不想展現太強的實力,畢竟自己現在不是李仙人,而是柳元宗的弟子。如果顯現出太強的力量,勢必會引起這些皇室貴族的懷疑。
然而風澌笠顯然不想就這樣結束這場決鬥,她手中的大劍忽然變得炙熱如火,那似乎已不再是一把劍,而是一塊被燒紅的鐵片。更讓人詫異的是,大劍之上還劈裏啪啦地閃爍著電弧。李豐從那把大劍上感受到了極其磅礴的火焰之力和閃電之力,看來這位奧古斯汀家族的騎士王要動用真本事了。
李豐忽然開口問道:“你知道你的祖父康安.奧古斯汀為什麼會敗在柳元宗的一劍之下嗎?”
風澌笠沒有答。她也曾經問過自己的祖父同樣的問題,但康安.奧古斯汀給她的答複卻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是現在我也同樣擋不住柳先生的一劍。東方真正的劍客不是用手來出劍,而是用心。等你什麼時候遇見真正的劍客,就明白劍中所意了。
驕傲的她當然不會承認西方騎士會比東方劍客弱,所以她要證明這一點。
李豐見她不答,笑了笑又問:“在我華國,刀重勢,劍重意,而劍招乃是輔助之重。西方劍客卻偏偏隻重視劍招,而不知劍意,這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途徑。”
風澌笠冷聲道:“西方的劍招注重實用殺敵,沒有太多花哨。東方的劍招劍意都隻是花架子,好看歸好看殺不了人又有什麼用。劍,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用來裝飾的。”
李豐道:“你說的不錯,東方劍客的確有很多所華而不實之人,但即使如此東方的劍意卻也要比西方的劍招高了不知幾個檔次。我的師父柳元宗乃我華國劍道大家,他的劍意之充沛就如那滔滔汪洋,哪怕劍不出鞘也可殺人萬千。”
風澌笠更加不屑,“劍不出鞘如何殺人。”
李豐笑道:“這樣殺人。”
他抬起劍,手臂一震,一劍遞出。風澌笠和周圍的賓客們隻感覺有人似乎將月光之幕扯落而下,眼前除了一片白茫茫,什麼都已看不到。
風澌笠的麵容更加肅然,就在這一瞬間,她忽地感受到似有江河、似有大山、似有狂風,似有……世間萬物都朝自己壓了過來。可當她準備抵擋之時,眼前的月光之幕又不知被誰扯開。江河沒了,大山沒了,狂風沒了,一切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