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揮既震驚又憤怒,恨不得當即一劍殺了這個欺騙他五年的人。
“為什麼?”
他還是不相信一代劍道天才嶽一幹,說棄劍就會棄劍。同為劍道中人,嶽一幹就如同他自己一樣。
他太明白一名劍客心中的執著,所以決然不相信嶽一幹會放棄一生想要追求無上劍道,更不相信他會今生不再拿劍。
對於一名劍客來說,一生不再拿劍,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嶽一幹道:“我用它來換東西了。”
柳一揮更加憤怒,拿劍來換東西,這樣的劍客更加讓他瞧不起。
“你拿它來換什麼東西?嶽家劍池有百萬,天地雙劍可當其首,什麼東西有它珍貴?”
三尺青鋒便出自嶽家劍池,但排名也不過第九而已。
嶽一幹道:“一把劍,換一個家。”
他笑了笑,又道:“你可以出劍殺我,但我依舊不會拿劍。柳一揮,我聽說你已練成至強的無情劍。但作為對手也作為朋友,我想告訴你一句話。”
“你說!”柳一揮道。
嶽一幹道:“你師父說錯了,應該是有情劍才是最強劍。人心中有了所要守護的東西,才能激發無上潛力,從而踏上無上劍道,你已經走偏了。”
有情劍才是最強劍?
一個無情,一個有情。
柳一揮再次迷惘了。
他沒殺嶽一幹。因為他不想失去這唯一的對手和朋友,他期待嶽一幹還會再次拿起手中雙劍;他明白劍客一生所追求的無上劍道,也自以為明白嶽一幹的信仰。
於是,他等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裏,他看到曾經的劍道天才變成了妻管嚴,看到了嶽一幹穿上西裝進入陳氏集團,看到了他被陳家所有人嘲笑。
可即使如此,嶽一幹卻還是不肯回心轉意。
他說:這些就是我如今所要守護的東西。
柳一揮不明白。
回到帝都後,他每天去酒吧買醉。
人已斬情,再無牽掛。
但就是在那裏,他第一次遇見了餘依曼。
“準確來說應該是……衛武如雪。”
一個女子折纖腰邁著蓮步走上了二樓,她清澈的眸子似是一汪清水在碗中蕩漾,她臉上的笑容端莊卻又嫵媚。
她是極美的,因為人美,周圍的一切似乎也變美了。
來人就是衛武如雪。
柳一揮的眸子收縮了一下,正要張口說話,女子卻先說了。
“你既然要說,不如讓我來說。”
柳一揮果真不再說話。
夜漸淡,茶更涼。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這與他喝茶的習慣是極不相符的。
這位名動天下的劍道天才,或許也並不如聽起來的那般瀟灑。
殺人隻需一劍,三尺青鋒下絕無活口。
可是他也有無法出劍的人,比如說眼前的女人。
盡管相貌一樣,但李豐很確定來人是衛武如雪,而非餘依曼。
她在柳一揮身邊輕輕坐了下來,嘴角媚意十足。
柳一揮的身軀輕輕抖動了一下,有沒有動心,隻有他自己知道。
或許衛武如雪也知道。正是因此,她的眼裏才有了那麼些許的傷感。
她道:“人有三魂六魄,餘依曼卻有四魂八魄。而我,就是那一魂二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