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看也看沒雙麵人的慘狀,走到黃一故麵前,問了句:“可還好?”
黃一故裂開嘴,露出兩排黃牙,笑著說道:“小夥子,你真當我是用紙做的不成?想當年我身負三十六處劍傷,依舊持刀了百人,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李豐撇了撇嘴。他發現這人老了以後啊,有一個共同點,倒不是說他們吹牛,就是喜歡炫耀自己年輕的時候多厲害多厲害。
李豐也知道這點小傷對於黃一故這等宗師算不了什麼,所以也沒再多問。
雙麵人死了,剩餘的那些修鬼者自然不足為慮,很快便被七大武宗三大法宗的弟子帶頭消滅了幹淨。
最終還感歎了一句:這些妖魔鬼怪也敢在小爺麵前放肆,不自量力。
他們或許真的忘了,剛才逃跑時候的狼狽模樣。
至於那雙麵人是怎麼死的,當然沒人相信是李豐殺死的。
既然歸三刀黃一故站在那裏,眾人又見識到了他那驚才絕豔的三刀,自然就以為就在剛才這裏發生了一場大戰。黃一故呢,用出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三刀,將這雙麵人給打的連爹媽都不認識了。
黃一故倒想解釋啊,可那些熱情滂湃的武者粉絲哪容得他解釋,說的話都被歡呼喝彩聲給蓋住了。
“三爺爺。”華吾走到黃一故麵前,低聲問候道。
黃一故姓黃,不姓華。所以他並非飛魚閣的直係,原來隻是一名普通的弟子。隻不過天資卓越,後來與上一代飛魚閣的掌門結拜,因排行老三,所以晚一輩的都稱他為三爺爺。
黃一故對於旁邊那些連話都不讓他解釋的人是理也不想理,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砍柴刀,哼了一聲,便往村北小山坡上的木屋走去了。
華吾不敢怠慢,慌忙跟上。
回到木屋,黃一故見董莎莎、薑大師、阿梓都在外麵,唯獨沒有看到剛才離開的李豐,便問道:“那小子呢?”
董莎莎指了指屋子,說:“在屋子裏喝茶呢。”
黃一故怒哼一聲,往屋裏走去。
走到門檻處的時候,扭頭又對著華吾喝了一句:“你小子就晚就在外麵站著,明天我再教訓你。”
“是。”
盡管華吾不知這所為何,但他不敢問。
對於黃一故,他沒有見過。但卻經常在飛魚閣聽人說起。
若是在武道界提前飛魚閣,誰想起的不是五十年前那驚豔絕倫的歸三刀,黃一故?可以說他就是飛魚閣的代言人,他的刀就是飛魚閣的刀。
年少好刀的華吾自幼便視這位前輩爺爺為心中偶像,也立誓要成為他那樣除暴安良的刀客。一人一刀闖蕩江湖,就是想想也令人心血沸騰啊。
盡管長大之後,江湖已不再是當初的江湖,但他對歸三刀黃一故的崇拜卻絲毫沒有減輕。
後來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從爺爺那裏看了一眼黃一故的畫像,雖然現在的黃一故與年輕時候的完全沒法比。但那驚天動地的歸三刀絕不會用錯。
當初他的掌門爺爺這樣說道:
“咱們華家,甚至整個飛魚閣都對不起一個人。若是他還在,咱們飛魚閣又豈不能與那落劍原柳家爭上一爭。他的歸三刀,哪怕是我,也要為之汗顏呐!”
人可以變,但刀法變不了。
當看到黃一故手持砍柴刀,一刀掀起千層浪,一刀劈開風和月,一刀驚天地、泣鬼神後,他心中就知道,他便是歸三刀,黃一故。
黃一故走進屋,將門關上。
他盯著坐在矮凳上,正抱著一個上麵印有‘囍’字,八十年代破舊杯子喝茶的李豐,沉聲問了句: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