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小葛,你看,你家這老房子那麼破了,怎麼也不返修一下?”老梁見端著水杯從後麵出來的二癩子禮貌的問道。還親切的稱呼他的姓氏!
“哎,別提了,我那老不死的老爸一輩子沒掙幾個錢,窮了一輩子,哪有錢修房子,老婆本他都沒有給我攢過!”二癩子埋怨道。
“哦,這樣。其實,你可以完全過的更好。”梁老板話裏有話的說道。
“哎!話是這麼說,最近不是要拆遷了嘛,我那老不死的死都不肯簽合同。我這房子少說也能賣個七八十萬的,到時候可以在市中心買個三居室呢!”二癩子吹牛道,其實拆遷辦的開的價錢是五十萬。
“這樣?其實,我老爸現在年紀大了,一直不想住城裏。想回老家住老宅,說是住著心靜。但是我又不放心他一人住鄉下,這城裏的生意我也放不開。所以一直想物色一套像家鄉一樣的老宅給父親住,可是就沒有找到過!”梁老板意味深長的說。
“要是我家能賣,我就賣給您了。不過,除非等我爸死了。這得猴年馬月。”二癩子感歎道。
“哦?這房子你有意向賣?那還不簡單。”梁老板一聽這傻子如此敗家,簡直心花怒放!真是瞌睡遇到枕頭。
“簡單?怎麼個簡單?我家老不死那脾氣倔的和頭牛一樣,幾輛卡車都拉不回來,簡單的到哪去?”二癩子無奈的自我挖苦道!
“其實,我給你算算。”梁老板內心早如脫韁的野馬,盤算好了一切,“你看哈,這現在不是拆遷嘛,補償你幾十萬,但是,要是你們村集體都不簽,你說你這幾十萬拿的到嘛?拿不到,對不對??所以,最保險的辦法,就是你賣給我,拆遷辦給你多少錢,我就給你多少錢。”
“也是,號!”二癩子好像恍然大悟般,“可是,我就算打算賣給你,我家老不死的也不會同意啊。”
“真是,拿著這些錢,在咱這小城市能買套大房子了,比住這破房子強百倍,他說不同意隻是嘴巴硬,其實心中樂著呢。”梁老板試圖給他洗腦。
“你是不了解這倔驢,哎,除非他死了,否則,我們別想成交。”二癩子搖搖頭,無奈的說。
“他死?那得猴年馬月。”梁老板有些澆油的說。
“是啊。猴年馬月。這老家夥身子硬朗著呢,每天還去外麵做搬運工,掙錢。都這把年紀了。”
“那······那咱就讓他好好歇歇?”梁老板眼珠一轉,心懷鬼胎的說。
“什麼意思?歇歇?他要在家歇著,不去掙錢我吃什麼?”二癩子大聲的喊道,沒有會意梁老板的意思。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說歇歇是讓他永遠歇歇!”梁老板忍不住把話說的更明白了。
“啊?你是說讓他在家呆著不出門?打他一頓讓他起不來?那不成,我妹妹的學費還要他負擔呢!”二癩子雖說對老父親很不好,但是對他那個剛剛上大一的妹妹還是很心疼的。
“什麼叫不出門?”梁老板實在是感歎這二癩子腦子笨,於是把嘴巴湊近耳朵,嘰裏呱啦的嘀咕開來了。
二癩子聽的是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家夥說的:“這,這不好吧?要坐牢的。”
“坐牢,坐什麼勞,這叫意外,意外,你懂不懂?”梁老板那雙賊眼閃著一抹邪惡的光芒,繼續說道:“要不然,你就慢慢等著他老死,然後你自己也該半老了。你女人也早和人跑了,到時候你哭都沒眼淚。他都六十多了早死晚死不都得死,反正他現在天天幹苦力也生不如死的,還不如讓他早點解脫。可你不同啊,你才二十出頭,好日子長著呢,你甘心一輩子窩在這破地方啃鹹菜?就連想要女人了還出不起幾十塊錢去叫個窯子裏的大媽?”
“這······”二癩子有些動心了,一雙指節很粗的手不停的mo著腦袋,似乎還是有些糾結,“可是我妹妹呢?”
“你傻啊,你有錢了,害怕她讀不起書?再說了,這女人遲早是要嫁人的,她輪不到你擔心。說不定她哪天嫁了個大款或者當官的,還有你好日子過呢。”
“好像有些道理哈!”二癩子基本已經動心了。
“無毒不丈夫,狠不下心,來不了財,聽我的,沒錯。”
“可是我沒車啊。”
“我有,我院子裏有輛報廢車,稍微修修還能湊合!”梁老板見二癩子上鉤了,心花怒放起了。繼續補充道:“你這七萬塊,我馬上給你叫人送來,其餘的錢我們簽了合同以後全部給你現金,怎麼樣?”梁老板希望越快越好。
“好。”二癩子心一橫,答應了。這麼多錢,一顆本就灰暗的心早被融化了!
“那我回去了,待會我會派人聯係你。你沒事別聯係我,我名片先還給我。”梁老板這人很狡猾,他需要給自己鋪好後路。就算這二癩子東窗事發了,自己也會撇的幹幹淨淨!“記住,你一辦成,就去中介公司登賣房廣告。到時候咱用正常渠道成交。從現在起,我們就誰也不認識誰了。”
“好。”傻不拉幾,眼裏隻有錢的二癩子就像一個木偶般任由梁老板擺布著。
幾日後,郝偉達被派去堂西服務區撤換宣傳欄裏的資料。這次本該是黃林超做的。
郝偉達獨自一人正在工作著,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他下意識朝聲音看去,隻見一輛很舊的銀灰色無牌照麵包車一頭紮在了隔離欄上麵,車頭已經變形,副駕駛前麵玻璃破了一個大洞。
不好,出車禍了!
郝偉達想也沒想就丟下手中的活,飛快的衝了上去。車子破的那麼厲害,裏麵的人一定傷的不輕。衝到車前,隻見一個頭發花白,身形枯槁的老頭滿頭是血的趴在副駕駛上麵,墨蘭色上衣也染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