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學要到大一下學期才開始學,緊急避險作為刑法中的正當行為之一,是刑法中常用到的一個概念。對於一個大一的新生,張口就能將自己的行為用法律術語加以表達,這起碼說明這孩子要麼勤奮努力,要麼有家學淵源。祝季宏不介意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這也是間接地給陳昌齡麵子。
當然,這種簡單的法律詞彙概念解釋對於一個科班畢業生尤其是高分通過司法考試的科班畢業生而言,都是毛毛雨啦。杜威不好表現得太專業,那樣太惹眼了,能夠給老師掙回麵子就行,引起各方關注了就得不償失了,杜威可沒想過要在法律行業混飯吃。“院長,緊急避險要求有險情出現,且在危急之中,為保全更大的權益而侵犯他人的合法權益,我當時急著趕往十一棟女生宿舍救人來著,踹翻幾個擋道的鳥..咳咳,擋道的人應該勉強能用緊急避險來解釋吧?之後那女孩救下後又忙著趕去醫院,沒來得及向黃老師請假,曠了晚上的課,黃老師偏聽偏信,按校團委的通報定罪量刑,我當然不服。”
祝季宏聽說是杜威救人,都忘了問這個問題的初衷,哪裏還管杜威是不是在巧舌如簧,生搬硬套,驚訝的問:“外國語學院的那個學生難道就是你救下的?”又向陳昌齡告罪道:“哎喲,陳老,先前我就聽說咱們法學院一學生救下了外國語學院跳樓的學生,隻不過當時沒人注意去問詢這位學生的具體信息,我也還沒來得及去調查,您看差點冤枉了這孩子。咱們一直教導咱們法學院的學生要有骨氣,要有正義,這孩子就做得很不錯嘛,救了人還不留名,要不是因為校團委那邊冤枉人,怕是還沒這麼快查清楚誰做了好事。這孩子,委屈了,委屈了..”祝季宏拍著杜威的肩膀笑嗬嗬的說。
黃芩嘴巴都能吞雞蛋了,這就幾句話將事情定性了?這孩子就屁事沒得,還光環加身了?明明打人了,現在一下成了被冤枉的了?從一個打架滋事的壞學生一下成了好學生典型了?黃芩有太多的疑問、太多的不理解了,不過她理不理解已經不重要了,祝季宏都沒搭理她,帶著陳昌齡跟杜威進了他的辦公室。黃芩本想再解釋一下,起碼不能在領導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杜威這個掃淨她顏麵的家夥在裏麵,她不想被一個學生看笑話,徘徊在院長辦公室門外始終不敢進去。
杜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陳昌齡的動靜,見他臉色緩和許多方才鬆了口氣,他還真擔心做出丟臉的事惹火了陳昌齡,要是被逐出師門,像今天這樣幸運的解決事情就千難萬難了。祝季宏跟陳昌齡談著關於下個月由江州市與江大法學院主辦民法學年會的事,杜威可不敢閑著,殷勤地在一旁端茶倒水,連祝季宏都暗中點頭這孩子懂事。
在祝季宏與陳昌齡麵前賣了個乖之後,杜威才安心撤回宿舍。下午又被趙穎逮住去了一趟醫院,見史浩還守在病房門外。杜威問:“沒回學校?”
史浩搖了搖頭,還真是個難得的有情郎。
“校學生會打架的事..”
“輔導員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正在幫我求情,無所謂啦,頂多給個處分,大學四年沒掛過科、沒打過架還是好學生麼?過的太平淡將來都沒好回憶,我們信息工程學院向來護短,即便處分也嚴格不到哪去。”史浩滿不在乎地說。
“真應該把我們那黃臉婆扔到你們學院接受再教育,”杜威羨慕地歎口氣,“我今天上午被輔導員刁難得跟孫子似的,要不是運氣好已經處分加身了,還要當著院裏同年級的同學檢討,就沒打算給我活路。”
“你小子打那兩拳頂多算是勸架,處分你幹嘛,”史浩奇怪地看了杜威一眼,“你得罪你們輔導員了?”
“我之前跟她無怨無仇的,哪知道她為什麼看我不順眼,她拿著校團委的通報當令箭,我有什麼法,算了,不提她了。”杜威指了指病房裏麵,“裏麵那位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