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做傻事(1 / 3)

袁滕躲在房間隔層,大氣不敢出,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外麵有幾個人正在用力的敲門:“咚咚咚,咚咚咚!”有一個男人傳來帶著惡氣的聲音:“開門,你們未婚先孕,又是屬於早孕,拉出去引產了。”袁滕的心跳越來越厲害,聽著外麵的動靜,今天可能逃不掉引產的噩運,到底該怎麼辦?

“袁滕,袁滕……”袁滕聽著老公劉江輕聲在樓梯口喚著,袁滕輕聲答道:“劉江,這可怎麼辦?”劉江用氣聲說著:“你無論如何都別下樓,不管我們有什麼動靜。”袁滕說:“好,你去看他們打算幹什麼,我就在這兒,等他們走了來叫我。”劉江說:“好,好,我這就去開門。”劉江話還沒完,又聽到外麵一個粗魯的聲音說道:“劉江,你再不開門,我們撞門了。”劉江馬上答道:“我馬上來開門。”劉江快速來到門邊,閉著眼睛長長的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打開門柵,一打開門,就看見門口有三四個男人,果然都是村上的幹部。劉江立馬笑嘻嘻地對著為首的宋書記說道:“宋書記,你們來啦,我還在睡午覺,你們來好久了?我沒聽到你們叫。”宋書記黑著臉說:“少來這套,劉江,把你老婆喊出來,我們今天是來帶她去引產的。”劉江一聽宋書記這麼說,心裏咯噔了一下,但是很快穩定了情緒,依然滿麵笑容,對宋書記說:“宋書記,真不巧,我愛人回娘家了,她沒懷孕,你們可能是搞錯了。”宋書記知道劉江在說謊,但是做為幹部,又不能顯得太粗魯,深思了片刻便對劉江說道:“這樣,你讓我們進去看看。”後麵的三個男人也跟著嚷嚷:“沒有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劉江稍有難色,但還是笑嗬嗬地說道:“好好好,你們進來看看,房裏坐,我給你們倒杯水。”劉江把幾位幹部領到堂屋,安排幾位坐下,幾位幹部東張西望,看袁滕到底在家裏沒有,劉江也意識到了大家都在東張西望,劉江用耳朵聽了聽,沒有聽到袁滕的任何動靜,馬上對幾位幹部說道:“袁滕真回娘家了,我老丈人身體不舒服,若是幾位不信,可以隨便看看,看偏屋和灶屋有沒有人。”劉江先將幾位幹部一軍,雙眼來回看著幾位幹部的反應。宋書記被劉江這樣一將,反而不太好意思太過張揚,坐在凳子上本能的小小起了一下身,隨即又小有尷尬坐下,端著劉江剛倒開水的碗,慢慢地思索著要怎麼才能去看看,突然宋江看了一眼身後的薑超薑副書記,薑副書記像是心領神會到了什麼,馬上對劉江說到:“我上趟茅房。”還沒等劉江回話,薑超便起身朝著劉江家的茅房走去。劉江家的茅房在灶屋的邊上,這樣一來,薑超就要穿過偏房和灶屋,而袁滕就在偏房的隔樓上,劉江心一驚,隨即跟了上去,大聲地說道:“薑書記,你上廁所嗎?我送你過去。”

這一切袁滕都在樓上聽得仔仔細細,聽到劉江一吆喝,袁滕就知道這是在提醒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動一下,惟恐薑副書記從偏屋過的時候聽到隔樓上的一絲動靜。劉江跟在薑書記身後,薑書記雖然頭一直朝著茅房的方向,但是眼睛左右上下都轉了一圈,然後穿過偏屋來到灶屋,也是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劉江緊緊跟在薑副書記身後,知道薑副書記在到處打量,心裏特別慌亂,可是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薑副書記看出半點破綻,一邊走著一邊有話沒話地跟薑副書記附和著:“薑書記,茅房就在旁邊了,你需要廁紙嗎?”薑書記雖然表麵上對劉江沒有惡意,心裏卻不斷的罵著:“****的,別讓我逮住,逮住一定讓你老婆去引產,現在計劃生育這麼嚴,你就是明知故犯。”薑書記沒有搭理劉江,打開灶屋大門,徑直走進了茅房,劉江此時有點為難了,站在茅房外一直等著,明顯顯得心裏有鬼,如果直接回堂屋招呼其他三位幹部,萬一薑書記等一下出來時到隔樓看就什麼都完了,劉江就在廁所外一直來回走著,希望能馬上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突然,薑書記在茅房裏叫了起來:“啊,蛇,……”緊接著薑書記直接從茅房裏蹦了出來,沒來得及拴上褲子,兩隻手就提著褲子出來了,臉上煞白,劉江一聽,馬上上前一步,衝到茅房裏看看,另外幾位幹部聽到動靜也趕忙從堂屋跑到茅房上,劉江進到茅房看到一條大約兩米長,手臂粗樣大的菜花蛇在茅房邊盯著劉江,劉江突然打了個冷顫,馬上退出茅房,快速衝進偏房,找了一根扁擔,又急急忙忙來到茅房,另外幾位幹部站在茅房外不敢進去,隻見薑副書記腿一直抖,劉江在茅房外站了一下,給自己打了一下氣,隨即就輕輕地再次走進茅房,把頭探進去一看,蛇不見了,劉江舒了一口氣:“走了,走了,蛇走了。”劉江脫口而出。後麵幾位幹部聽到蛇走了,都舒了一口氣。

宋書記看薑副書記臉色還是不對,就對其他兩位同行的幹部說,要不然我們就先回辦公室,袁滕可能今天真不在家,另外哪天抽空我們幾個再一起過來,薑副書記連連點頭,另外兩位同行的幹部也示意先走吧,於是四位幹部就一起離開了劉江的家,這一切劉江都在身後看著,得知他們很快就走的消息時,心想:“看來這條蛇是來救我們的,菜花蛇真的是好蛇。”劉江雙眼望著幾位幹部走遠了,馬上關上灶屋和堂屋的大門。

劉江邊爬隔樓樓梯,邊喚著:“袁滕,袁滕,快出來,他們幾個走了。”袁滕在隔樓上早都蹲得腿麻了,聽到劉江說那幾個幹部走了,把稻草拿開,準備站起來下樓梯,心裏還是不放心的問劉江:“劉江,看著他們走遠了沒有?”劉江說:“走遠了,隻不過他們幾個過幾天可能還會來,你先下來,我們商量一下,看怎麼辦!”袁滕說:“好。”劉江拉著袁滕的手說著:“慢點,當心。”袁滕說著:“嗯,小得。”劉江拉著袁滕一步一步地穩穩地走下樓梯。

劉江此時在思考,到底要把袁滕安排到什麼位置,才能安穩地渡過以下幾個月,想來想去,隻想到老丈人家,可以如果村上幹部到時候可能還是會找過去,那又怎麼辦呢?袁滕看出了劉江的心思,便問:“劉江,你是不是打算打我送到娘家去?”,劉江點點頭。袁滕說:“萬一他們找過來恐怕還是很危險,”,劉江也點點頭。袁滕說道:“這樣吧,我們先回我娘家,看老漢兒有沒有辦法。”,劉江看了看袁滕說道:“現在看來也隻好這樣了,我們明天就去找老丈人。”

第二天一早,劉江和袁滕就出發了,大約走了兩個小時,他們來到袁滕家,袁滕看見母親在房子外不遠處的土裏除草,沒有看見老漢兒,便示意劉江去叫母親回來,劉江就小跑到土邊,叫道:“媽”,袁母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是劉江,先是露出開心的一笑,看著自己的大女婿來了心裏挺開心的,但是看劉江的臉就發現事情有什麼不對。便問道:“出什麼事了嗎?”劉江說:“媽,我們先回去,袁滕在家門口。”袁母見狀,馬上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急急忙忙跟著劉江回家,袁滕一見袁母就說:“媽,老漢兒呢?”袁母說:“他去給果樹剪枝丫去了,出了什麼事?”袁滕也顧不得什麼,見母親拿鑰匙打開門,就先馬上拉著母親進了最裏麵的房間,袁母說:“袁滕,到底什麼事?”袁滕就對母親說:“搞計劃生育的要拉我去引產,我現在不知道該躲在哪裏了。”袁母說:“他們什麼時候來過你家裏嗎?”袁滕說:“就是昨天。”袁母說:“你和劉江在家等著,我去叫你老漢兒回來商量一下。”袁滕說:“好”。說完袁母就快步走出來示意劉江進去,劉江懂得袁母的意思,就朝袁滕的房間走去。袁母看劉江進去了,走出大門,再把大門鎖上,以免被人察覺女兒回家了。

大約十幾分鍾的時間,袁母就帶著袁父急急忙忙回來了,打開門,直接來到袁滕待的房間,袁滕正坐在**上,劉江在抽煙,兩個人都在想著什麼,聽到動靜,馬上兩個人同時把頭抬起來,看著袁父,袁父其實回來的路上心裏可能已經有底了,所以直接對袁滕說:“去你姨媽家,那裏偏僻,一般人找不到那裏。”袁滕和劉江聽到袁父這樣講,一下子意識到,這真的是個好地方,兩個人頓時露出了笑臉。劉江馬上說:“薑還是老的辣,還是老漢兒有辦法。”袁父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對袁母說:“趕快送他們走,幹部隨時都有可能會找到這裏來。”袁母答道:“那我這就去。”說完袁母簡單收拾了一下,給妹妹張桃帶了斤糖,帶了塊新毛巾,三個人就出發了。

張桃家特別遠,三個人從上午就出發,加上袁滕又有育在身,交通也不方便,路爛,連客車也要兩小時才有一班,加上過了鎮上那邊全是山路,所以三個人就邊走邊看有沒有客車,直到到達鎮上也沒有一輛客車經過,三個人就在鎮上一人吃一碗麵,然後袁母買了幾個餅子備著路上吃,一直到晚上三四點左右才走到張桃家,袁母去敲門:“張桃,張桃,張桃”裏麵傳來聲音:“是姐姐來了嗎?——“是我,是我,張菊”。張桃一聽,馬上掀開被子,跳下**,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十三歲的女兒和八歲的兒子,馬上跑到門邊給張菊開門……

幾個月後,袁滕拉著張桃的手,在偏屋的**上痛得直哭:“好痛,好痛,”,產婆在邊上一直說著:“用點力,呼吸,再用點力,”劉江焦急的在外麵的堂屋等著,坐也不安,站也不安,隻一個勁的抽著煙。袁滕大叫:“生出來了沒有?啊,啊”,產婆說:“再用點力,頭出來了,頭出來了,”袁滕再一用力,小家夥就從袁滕的肚子裏生出來了。小家夥一出來就:“哇,哇嗚……”、袁滕麵色蒼白,像是虛脫了一樣,劉江聽到了小家夥的聲音,露出了初為人父的興奮,樂得在堂屋直跳,然後衝進偏屋,進去,看著產婆包裹這個小東西,產婆說:“是兒子,是兒子”,劉江正打算問,聽到產婆說是兒子連忙說:“謝謝你了,謝謝你了,”產婆也笑嘻嘻的,不一會兒把小家夥送到劉江手上:“來,抱抱看。”劉江輕輕接過來,像是抱一團豆腐一樣,生怕碰碎了這個小東西,嘴裏不時念叨著:“兒子,兒子,哈哈哈哈,兒子,兒子,好安逸,嘿嘿,嗬嗬”,劉江此時像個小孩,什麼都忘了,直到聽到袁滕的聲音:“劉江,劉江”,劉江聽到後馬上抱著兒子來到**邊,輕輕放到袁滕旁邊,說道:“你看看,這個就是我們的兒子,我已經想好了名字了,就叫劉天皓。”袁滕聽著,再看著邊上的兒子,便輕輕喚著:“天浩,天浩乖。”小家夥此時睜著眼睛正看著這個世界上所有令自己新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