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源和鎮國公以及靖王都是大驚,不過前兩者是一驚,驚的是他們知道這忘憂噬魂蟲,靖王又是一驚,驚的卻是腦海轟鳴,心神中掀起一股巨浪,思緒難安。
“忘憂噬魂蟲,如其名,噬魂忘憂,失了魂,了無牽掛,但命依舊,前期不時昏睡,不時清醒,腦海一直會處於一種混沌之間,而長久以往,當體內的器官不再運轉時,離死也就不遠了,真正也就做到了忘憂。”
洛宇繼續說道:“魂,不管對於什麼人,凡人也好,畫者也罷,都是極為重要,而魂又是最為神秘的一處,為忘憂噬魂蟲所侵蝕,與一般的傷魂還不同,傷魂還可以看出端倪,但它卻看不出任何症狀,不僅不是傷魂,除非真正死了,才會失魂,到那時就算有大能之輩能看出什麼來,不過也為時已晚。”
“洛大人,你可有辦法治好父皇?”
李恒源臉色凝重看向洛宇。
“有是有,不過……”
洛宇說完沉默了了下來,李恒源直接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拱著手低著頭,說道:“請洛大人醫治父皇,不管有什麼要求,不管有什麼困楚,恒源一定會給大人解決。”
說完,李恒源深深一拜。
洛宇一怔,有些緩不過來,當回過神來時,連忙把李恒源扶了起來:“殿下不必如此,陛下的病,三日我就可以解決,不過卻差了些東西,洛某沒有。”
“什麼?”
李恒源急忙問道。
洛宇雙眸盯著李恒源,緩緩開口:“同脈之血……”
“同脈之血麼……”
出乎洛宇意料,李恒源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沉吟了一會,問道:“洛大人,你有幾成概率。”
“至少九成!”
李恒源若有所思,而後雙眸帶著深意,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視線看向靖王,說道:“皇兄,你來吧……”
靖王渾身一震,看向李恒源時,李恒源微微點了點頭,靖王神情複雜,一時沉默了下來。
洛宇以及趙承武兩人聽到李恒源這話腦袋瓜子有些轉不過彎,都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在洛宇提出同脈之血後,李恒源竟然把人選推給了靖王,而不是自己主動,這一點讓洛宇之前對他的讚歎一掃而盡,反之有些失望,不由在心中一歎,而趙承武臉色也是有些變化,不齒這種行為。
“恒源,謝謝你……”
終於在一番掙紮過後,在洛宇等人疑惑的目光中,靖王點了點頭,輕聲開口。
洛宇他們沒有想到靖王竟然沒有抗拒,而是直接同意了,甚至這說出的話讓他們更為疑惑,都是不懂,為什麼謝?
李恒源微微一笑,然後朝著靖王一拜。
“殿下,同脈之血是必須之物,但耗費的量卻是一個大數字,再加上手法,輕者之後會體弱多病,也許過幾年就會死去,但也有可能繼續如這般體弱多病的活著,而重者當場死亡,不過,我保證皇帝陛下會醒。”
洛宇雖然不喜靖王,但這等終重要的事情他還是要告訴他們,這是德,不僅是醫德,更是畫德。
“什麼!”
靖王和李恒源臉色都是一變,這突如其來的話直接讓靖王有些後悔,正準備說些什麼,李恒源臉色凝重間,直接果斷開口,甚至可以說不假思索:“洛大人……”
“嗯?”
洛宇一愣,不明白李恒源想說什麼。
“皇兄,是秋水的支柱……”
“換我來吧……”
話落,第一個起反應的不是洛宇,而是靖王,他腦海轟鳴嗡嗡作響間,一時間眼前都是有些模糊,思緒不知怎得回到了童年,一個熟悉而又稚嫩的聲音不斷回蕩在他腦海間……
“恒景哥,你是我們的哥哥,將來可要保護我們啊……”
“恒景哥,你說我們兄弟五人會一直這樣在一起嗎……”
“恒景哥,你當了太子以後,可要好好替父皇分憂,打理朝政……”
“恒景哥,以後你繼位了,一定要當一代明君……”
“恒景哥,你可是秋水的支柱……”
靖王思緒又重新回到了現實:“皇兄,是秋水的支柱……”
“秋水的支柱……”
“秋水的……支柱……”
這五個字一直回蕩在靖王腦海,他心突然有些疼,越來越痛,他想要仰天長嘯,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身形踉蹌間倒下了,意識陷入了一片深淵,但仍舊有九個字不斷回蕩:
“皇兄……是秋水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