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畫架雙裁翠絡偏(2 / 2)

風墨臨時在淮水買的院子也不大,總共兩進院落,但是盛在精致,千代霽岄住的東院裏有一座小型假山,假山上設置了一副春日郊遊圖,蜿蜒曲折的盤山小路,三三兩兩的賞春遊人,路邊供遊人休憩的八角小亭,還有從山頂上潺潺瀉下的溪流,無不顯示出獨具匠心的設計。

而上官陌住的西院裏有一個五六十平方見寬的院子,沿牆的一頭架著葡萄架子,紫藤綠葉纏繞盤旋,想來到了夏天,綴著晶晶亮的紫葡萄,該是多麼誘人。靠近廂房的地方有兩株怒放的海棠,旁邊是一座實木秋千。此時,上官陌一身翠綠色衣裙正坐在秋千上,蕩來蕩去,惹得笑聲陣陣,宛若春的精靈,靈動秀美。她隨即想到應景的幾句詞:“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聲不聞聲漸消,多情反被無情惱。”

千代霽岄踏進東院時,正好聽見“多情反被無情惱”,想也沒想的沉聲喝道:“才分開幾天啊,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思念情郎了!”

看到千代霽岄進了院子,上官陌就讓錦書停下秋千,走過去迎他。調養了十來天,上官陌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臉色也紅潤了起來。聽了他的話,撲閃著大眼睛,不明白什麼意思:“大師兄,你說什麼呀?”

千代霽岄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正想掉頭就走,卻瞟到她白嫩的小手裏捏著一個香囊,上麵繡著幾朵祥雲。祥雲?雲?

一把奪過來,接著飄來一股薰衣草的香味,和這幾天在她身上聞到的香味一樣,頓時明白過來。星眼黑沉,似乎醞釀著巨大的暴風。

上官陌的香囊從在離憂穀起,都是千代霽岄吩咐錦書給她配的百裏香,用來調節身體免疫力的,而且香囊上都是錦書繡的月牙兒。

可上官陌哪裏明白大師兄心裏的這些彎彎道道,她見大師兄一進來就大聲嗬斥,雖然沒聽明白,但那語氣可聽得明明白白。現在又不由分說的,搶過了她手上的香囊,抓得她的手心都火辣辣的疼,眼眶頓時紅了,泫然欲泣,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千代霽岄此時早就被手裏的香囊刺得失去了理智,就跟小孩子賭氣似的,啪地把香囊扔在地上,口不擇言的說道:“我不過說你兩句,就哭哭啼啼的,就你這病怏怏、弱不禁風的樣子,跟誰都是累贅!”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麼多年了,他從沒有罵過上官陌,即使是看到她和燕麟整天愛打打鬧鬧的黏糊在一起,他也隻是心裏不屑的冷哼一下而已。可今天不知怎麼了,姬流雲讓他感到了莫大的威脅。他其實想說的是隻想她做他一個人的累贅,甘之如飴。

可常年孤傲的習慣,再加上他自持身份高貴,哪裏願意低頭認錯。而且他心裏隱隱覺得,自己在上官陌心中是不同的,想來像其他女子,哭一場,發發脾氣就應該沒事了。

可千代霽岄哪裏知道上官陌對自己前世的事情沒有忘記,二十世紀的社會觀念仍然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中,她可不是這個世界裏那些委曲求全、沒有自我的女子,自尊、自傲仍舊流淌在她自由的血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