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施家安排的保姆,放在長纓和長安身邊,當然是隱患。
這些事,是鄭金花調查了好幾天才發現的,亞曆克斯隻是一個偶爾來訪的家庭醫生,卻先於他們察覺不對,還主動開口提點她,這說明什麼?
這個人,本來就是帶著目的來接觸她的。
偏偏人家的履曆幹淨清白,沒有一點破綻,最危險的,不是明刀明槍殺過來,而是一片平坦的道路上,暗藏著的深淵,一腳踩下去,就掉進了陷阱。
可躲不是辦法,不如主動迎上去探探路。
打定主意,溪草點頭。
“好,查一下他的住址,我親自上門去請他。”
畢竟要拜訪的是個年輕男醫生,溪草決定先和謝洛白說一聲,算是夫妻間的信任和坦白,沒想到謝洛白還挺爽快。
“去吧!何湛和小四,你選一個帶著,那洋鬼子若真不懷好意,當場就斃了他。”
活閻王以前可是個醋缸子,但凡她多對旁的男人笑一笑,他都巴不得將人家大卸八塊,如今這麼大方,自然是篤定了彼此情比金堅,那些猜忌和妒嫉就都煙消雲散了。
他不吃醋,溪草反而故意開玩笑道。
“那中英混血的醫生,倒很有意思,模樣既有異域風情,言行舉止又充滿華夏風度,中西合璧,頗有點魅力呢!”
謝洛白聞言一愣,隨即笑容裏添了絲曖昧,伸手將她攬過來按在腿上坐著。
“怎麼?嫌我近日事忙,冷落你了嗎?今晚喂飽你……好不好?”
聽了如此無恥露骨的話,溪草瞬間麵紅耳赤,後悔不該和他調笑,立刻羞惱地推他,可謝洛白呼吸早已急促起來,哪裏還來得及,溪草被他旋身一抱,錦賬徐徐落下。
她像一葉大海中的孤舟,被一波波巨浪拋來拋去,身心都擊得渙散,隻能緊緊抱住謝洛白的脖子,從唇齒間擠出模糊斷續的求饒。
等她醒來時,四肢已是酸軟難當,想要翻身都艱難,她心中惱怒,回頭想和謝洛白算賬,那作案者早已溜去了營地。
溪草睡到近中午才爬起來沐浴,又讓鄭金花給她按摩。
鄭金花給她揉著肩膀,絮叨道。
“司令血氣方剛實屬正常,不過格格身子單弱,這些事還是克製些,才是保養之道。”
溪草紅著臉狠狠吐出一句。
“你和我說什麼,和他說去!”
鄭金花忍不住一笑,伺候溪草穿了衣裳,又去鴛鴦廈看了孩子,才坐車前往亞曆克斯租住的地方。
亞曆克斯住在南大街一所米灰色洋樓裏,三室兩廳的公寓,對中產階級來說算是還行,可因為溪草堅信他的來路可疑,便覺得這是故作清貧。
雖說亞曆克斯跟著喬大夫學習中醫,可他始終是個外國人,喬家有些不傳之秘還是有所保留,因此他跟喬大夫出診的時間並不固定,特別到下午天氣炎熱,都在家中休息。
“少夫人邀請,榮幸之至,不過中西藥同吃,不但不治病,反受其害,等那位小姐身體調理好些,定盡我所能一試。”
一周後,在鄭金花的藥物和針灸治療,馮黛媛身體已經康複了不少,隻是人依舊憂鬱,終日不出房門。
溪草再次去找亞曆克斯,他果然守信,二話不說背上醫藥箱就同她去了馮家。
“我看病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請讓我和馮小姐單獨相處,才能讓她打開心扉。”
為了女兒的健康,馮家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共處一室,一口答應,全都退了出去。
亞曆克斯這一看診,就是整整兩個鍾頭,搞得馮寂有些疑心起來,正想命人敲門看看,亞曆克斯和馮黛媛卻雙雙推門走了出來。
馮黛媛雖還是鬱鬱的,但似乎神色好了些,她主動拉了馮黛瀅道。
“三姐,陪我出去走走吧!”
馮家人喜出望外,還來不及道謝,亞曆克斯又遞了個全是英文的白瓶子給馮夫人。
“小姐的症狀不算嚴重,這個藥一次一粒,一日三次,飯後服用,我明天同一時間會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