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溪草又要起身,又被謝洛白按回懷裏,溪草急了。
“硯平還在,我們還不起,就要被人笑話了。”
“他昨晚已經走了。”謝洛白抬了抬腕上的手表。
“現在已經在火車上了。”
溪草一愣,正要說什麼,謝洛白已經把她擁到了懷中,和她鼻尖對著鼻尖。
“謝天謝地,還好,你沒事……”
話中的慶幸、歡愉、滿足隨眼神一起溢了出來,灼得溪草內心一軟。
她亦伸開雙手緊緊回抱住謝洛白。
“還好你也沒事。”
夫婦二人在未園多修整了一天,便回到了淮城。
官邸中張燈結彩,每一處布置都透著喜氣。所有人在早間就收到二人要回來的消息,是以外麵的小汽車一響,金嬤嬤並桑姐就一人抱著一個小嬰兒從二樓育嬰室下來。
兩個孩子養得極好,不過七八日光景,已經白胖了整整一圈,手手腳腳也極其有力,溪草才接過來,就被小嬰兒亂晃的雙腳踢了好幾腳。
謝洛白佯要發作,被溪草睨了一眼,幹脆把力氣最大的兒子接了過去。
“你怎麼能這樣抱孩子,小心摔了他。”
謝洛白滿不在乎。
“男孩子摔幾次正常得緊,我小時候不也這樣長大的。”
“那也是你會跑會跳的時候。”
溪草抱起這個,又舍不下那個,幹脆從謝洛白手中奪過孩子。兩個小家夥也很配合,睜著大大的眼睛,咕嚕嚕地看著自己的爸爸姆媽,全然沒有陌生感。
金嬤嬤喜不自禁。
“旁人一抱小少爺和小小姐,他們就哭。看來是認出二爺和少夫人了呢,真聰明。”
桑姐也道。
“是啊,就算是奶娘來喂奶,小少爺和小小姐都沒有這樣乖。”
但凡做了父母,聽到旁人誇獎自己的孩子,大抵都是高興的。
兩人逗弄了一會孩子,直到小嬰兒門先後打起了嗬欠,才把他們放到了小搖籃中。才從育嬰房出來,就見桑姐拿著幾個信封過來。
“二爺、少夫人,這是這幾天收到的電報。”
在未園接到孩子們後,謝洛白就讓何湛給沈督軍、謝夫人分別拍了電報,果真最上麵的兩封就來自他們二人。
對比沈督軍欣喜沈家香火得到傳承,滿腔熱情地要給沈家長孫取名;謝夫人的內容就顯得溫情很多,她劈頭蓋臉就罵謝洛白粗心,隻提孩子,竟把溪草忘記了,在電報中詢問溪草的情況,是否一切安好。
因為幾日得不到謝洛白的回複,謝夫人又連續發來兩封電報,除了一再詢問溪草之外,表示謝洛白若再不回電,便打算動身來淮城。
“看看,姆媽疼你得緊,倒像我是上門女婿似的。”
“你這是吃味嗎?”
溪草揶揄。
“是啊,吃兩個孩子的味,自到了家,你連和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一雙眼睛都在那兩個小鬼身上。”
溪草啼笑皆非。
“他們也是你的孩子。”
“可我才是你的丈夫。”
這霸道無序的邏輯,惹得溪草哭笑不得,二人說說笑笑,又翻了翻後麵的幾份電報。除了謝洛白的雙親,剩下的便都是沈洛晴、沈洛琛、謝信周、薑萱等發來的。,看著字裏行間流露出的溫情,溪草感慨。
“可惜孩子們百日的時候,老太太、督軍、姆媽、舅舅、阿萱他們都來不了,不然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多好!”
“他們不能來,我們可以把孩子的照片先寄給他們。明天就讓攝影師過來,咱們一家四口也應該拍一張全家福了。”
事情就這樣定下了,夫婦二人又繼續翻檢後麵的電報,見溪草展開其中一張,麵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謝洛白探頭一看,霎時也變了顏色。
那是一張蓋著雙龍紋章的素箋,上麵鋼筆字體筆鋒犀利,在一水的標準化鉛字中尤為突兀。
“潤齡,聞卿誕下麟兒鳳髓,朕覺欣慰。古往今來,皇室血脈斷不曾流落在外,不日,朕將遣人接其回宮。縱知卿不願歸,朕亦言之,朕之後位永屬於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