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多個人多個幫手,鄭金花支開二人的意圖,溪草實在想不明白。莫非真如龍硯平猜測,這夥在未園四周出沒的人,真的和鄭金花有關?
而她的目的,或者說是他們,又是什麼呢?
溪草頭疼欲裂。
天微亮時候才將將生產,而後還沒有歇下一口氣,又馬不停蹄上了馬車奔波進出。在馬車上,為了不讓周遭人擔心,她都在強撐如常,現在再也堅持不住了。
“少夫人!”
見她身體搖晃,金嬤嬤忙把她扶在床上躺下,正要幫她蓋上被子,溪草忙一把拉住金嬤嬤的手,出口的聲音氣若遊絲。
“這裏……平安嗎?”
金嬤嬤微笑,飛速向溪草敘說了龍硯平的安排。
“少夫人放心,龍少爺很妥當,你好好睡一覺,小少爺和小小姐有我照顧。”
所有的一切和溪草想象中出入都不大,唯一的意外便是那半途偶遇的土匪。不過即便沒有他們,龍硯平也會製造事故,甩脫其他人,這個意外的出現,無非讓計劃提前了。
而在溪草來到未園時,一架和她所坐馬車一模一樣的車子,會出現在通往槐村山道上。當然,呈現在所有人麵前的,隻是被搶劫一空的空車,溪草和孩子會順其自然地失蹤於人前,躲在這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靜觀其變!
好一出金蟬脫殼之計!
溪草心中讚歎,也感慨龍硯平對人心的掌握之精妙。
大抵知曉已經平安,溪草再也抵不住困意,一頭睡了過去。
再說龍硯平那邊,解決完土匪之後,便打馬往槐村過去,不想在山道上與鄭金花不期而遇,當然,現在的她已不是孑然一人。
龍硯平銳利的雙眸淡淡掃過鄭金花身後平白冒出的一隊人馬,聲音驟冷。
“鄭大夫,你周圍這些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鄭金花雙眼猩紅,麵上不是慣常的慈潤形容,淩厲得有些猙獰。
“龍硯平,你把格格和兩位小主子帶去哪裏了?”
龍硯平怔了一下。
“什麼意思?”
這個表情落在鄭金花眼中,引得她麵上的冷意頃刻凝結成冰。
“龍先生裝得果然像啊!我現在沒有時間陪你耗,不管你效忠的主子是樓奉彰還是其他,若格格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咬牙切齒拋下這句狠話,鄭金花道了聲走,塵土飛揚間,一隊人馬打馬遠離。
龍硯平望著鄭金花絕塵而去的背影,雙眸微眯。
很顯然,彼此都不信任對方。逐漸放大的猜忌,讓整個事件蒙上了一層迷霧,倒更好地為溪草爭取了時間。
龍硯平目光微凝。
既如此,他索性把線索弄得更亂一點,畢竟他的身邊,或者說桐村鎮甚至槐村,都會有探子出沒,不讓他們忙亂一陣,豈非對不起他們的付出?
他召來幾個護兵,叮囑了幾句。隻見幾人打馬分頭散開,而龍硯平的隊伍,繼續朝著槐村方向前行。
淮城三軍總長展錦榮的官邸。
二樓會客室,一張棋盤黑白交錯,兩方廝殺正是難解難分之勢。見對麵的白子輕輕落下,執黑子之人從棋簍子中摸出一枚,可在指尖捏了半天,還是沒有放下。
真真舉棋不定。
“洛白,真有你的。可惜我展某人此生隻得一個女兒,不然一定要召你做我的乘龍快婿!”
展錦榮朗聲大笑,而他對麵,驀然坐的便是當下被總統府封城緝拿的謝洛白。
誰能想到被樓奉彰冠以國難當頭公然造@反的華夏罪人——雍州沈氏、蓉城謝氏的代言人謝洛白,此刻竟氣定神閑地被總統的拜把兄弟展錦榮奉作上賓,秘密藏在官邸。
“展總長不要開玩笑,我可是有夫人的人了。”
謝洛白一身長衫,和展錦榮一樣的家常打扮。他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無聲地強調自己的已婚身份。
“您遲遲不落子,是打算認輸了嗎?”
展錦榮笑意一收。
“臭小子,誰認輸了!老子欣賞你,抬舉你幾句,就立馬蹬鼻子上臉!告訴你,元煊可比你這等兵痞文明多了,我滿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