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我沒有?我可是想你想得緊!”
他一身清爽的香皂味道,把溪草從被窩裏弄出來,抱在自己腿上坐了,右手從她的背脊一直摩挲到胸前,低頭在她白皙的頸項間留下幾點鳥啄般的紅痕。
溪草在他緊實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喘息道。
“別鬧,我有正事和你說……”
他的小妻子就快要臨盆了,謝洛白也沒打算真做什麼,淺嚐輒止,低笑著將她重新放回被窩裏,卻不肯放開她的手,就這樣把她小小的柔荑握在手心裏把玩。
溪草把三天來發生的一切變故,事無巨細地告訴了謝洛白。
謝洛白的評價居然是。
“你看,我就知道硯平的事,實在是你多心了。”
氣得溪草拿指甲狠狠掐他的手。
“什麼事都不如龍硯平的清白重要,我看你幹脆搬到後頭和他過去算了!”
一向淡定精明的小妻子,偏愛吃龍硯平的醋,謝洛白也很無奈,他捉住她亂鬧的手,沉吟了一下,才正色道。
“其實,我早已知道日本人在打雍州的主意,當時疇勝從漠城傳來的計劃書,是兩份。”
本來她隻是猜測,聞言溪草不由緊張起來。
“那怎麼辦?雍州群龍無首,正是有機可乘,督軍如今深信樓奉彰已經沒幾天日子了,正興高采烈地等著登上總統大位,恐怕我們勸他的話,他不一定聽得進去。”
謝洛白道。
“不要緊,我做了個局,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保管他巴不得立刻飛回雍州去。”
沈督軍的事,謝洛白既然已經安排妥當,可以暫時不提,可是行政院那邊,既然已經得到了邵兆年點頭,那便該趁熱打鐵,耽擱不得。
“明天我去見邵院長,淮城到處都是樓奉彰的耳目,現下又有潘代英虎視眈眈,探龍脈這事,必須做得秘之又秘,等他邵院長點了頭,我就把我的人安排進去,夜裏動手,隻是我手下的人對風水一竅不通,即便對他們敞開行政院的大門,恐怕也摸不到門路。”
這點溪草早就料到了,想當年盜西太後墓的兵痞子,就是沒有行家帶路,不僅走了許多冤枉路,還賠進去無數人命,現在他們雖然不是幹那種陰損勾當,卻更需要此中好手,畢竟就算有邵兆年的幫助,這事也難以瞞過行政院那麼多雙眼睛。
動作越小,時間越短越好。
“我倒是想到幾個人選,如果你肯點頭,我就著手去辦了。”
豈料謝洛白立刻道。
“如果你想說樓元煊,那就算了,即便他對你死了心,至今也還將趙寅成的命算在我頭上,我可信不過他。”
溪草搖頭。
“鳳哥雖然也涉足趙寅成的生意,但是那種倒鬥的勾當,他是不做的,我說的是安潛農的母親宋司南,她既然是欽天監監正宋啟北的妹妹,關於龍脈的事,總是略知一二,還有賴三,我在翼城見識過他的本事,他可是此中好手,定會派上用場。”
溪草從東印度將宋司南夫婦救出,讓他們一家在淮城團聚,可謂是救命大恩,安潛農對她自然十分感激,溪草篤定他們會幫忙,至於賴三,更是不會嫌錢咬手。
謝洛白想了想,覺得有理,也就依了她。
溪草第二天便給安潛農打了電話,事情如她所想,十分順利,安潛農在電話裏笑道。
“家母這邊,正愁沒有機會報答二位,既然是邵院長首肯的,那我們自然該積極配合工作,隻是……”
溪草知道他的顧慮,如今安潛農一心投身工作,在行政院已經頗得邵兆年信任,那些曾被保皇黨脅迫的黑曆史,他不想叫任何人知道。
“安先生放心,是我們夫婦打聽到令堂曾做過陰師,許是這方麵的行家,這才找了您。”
言下之意,就是要撇清安潛農,別的話,多一句她和謝洛白都不會向邵兆年提。
安潛農很感激溪草的體貼,她其實握著他曾為保皇黨做事的把柄,如果拿這個威脅他,他也得就範,可她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