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呢喃,讓龍硯平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彼時,顧著去追這個女人,從那女孩子手中強“買”下自行車,都忘了其他因素。想到小姑娘興許會因為書包的丟失,在路邊哭鼻子,亦或者去報了警……
龍硯平臉色一變,從溪草手中欲把牛津包奪回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溪草自不會讓他得逞,彎著眼睛往後麵一躲。再怎麼討厭這個女人,可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女人拉拉扯扯實在不像話。
龍硯平目光一沉,落過來的眼神帶著凜冽。溪草見過他很多表情,還很少看到他一本正經生氣,尤覺得有趣,隻見他菱唇微啟。
“你想怎樣?”
“若是閆先生問心無愧,就該當著二爺的麵和我當麵對質!”
同樣的台詞調了個個,一模一樣在耳邊響起。
這個女人!
龍硯平心中腹誹,饒是再遲鈍,也或多或少察覺到這位叫做翁美芹的小姑娘來頭不小。左右他心中坦蕩,又有什麼好怕的?
“去就去!”
話音剛落,一輛小汽車呼嘯而來,在二人麵前停定。車船搖下來,露出小四那張嘻嘻哈哈的笑臉。
“硯平,你怎麼和少夫人在一起?”
龍硯平這才後知後覺明白上了溪草的當。
謝洛白寶貝自己的夫人,就算她打發走司機和跟班,可隱在暗處的護衛,卻不是那樣容易避開的。況且她光明正大地尋了一間咖啡館,顯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躲誰的意思。而在這裏遇到小四,自也不是巧遇,隻從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知道是溪草派人回官邸叫來的。
難怪會那樣大方地應下和自己對質!
溪草也不理他,隻徑自上了小汽車。
龍硯平本想騎自行車去淮城大學看看那個女孩子,可對方的書包被溪草截了,這樣空手而去顯然是多此一舉。
他默了一默,咬咬牙打開汽車後備箱,把自行車放了進去,隨後又拉開副駕駛座,抬頭問小四。
“洛白回家了嗎?”
龍硯平和溪草的不對付,作為謝洛白的左右手,小四自是心中有數。他從後視鏡瞟了一眼溪草,暗自猜測這二人之間是個什麼狀況。
“收到少夫人叫車的消息,二爺便讓我過來了。怎麼,你找他有事?”
龍硯平“嗯”了一聲,麵對小四興味的打探視線,卻再也不肯多言。隻和他有一言無一搭地聊起蓉城往事,說到興奮處,連嗓音都不自覺抬高了。
後座上溪草默默翻了一個白眼,他這是要拉攏謝洛白身邊的人,意圖孤立自己嗎?
真是幼稚!
幾人進入官邸,客廳中謝洛白一席天青色的家常長衫,手執紫砂,正在點茶。
他平素事忙,即便有這樣的雅好,也鮮少親自動手。現下,竟好心情地行動,是因為摯友的回歸嗎?溪草看在眼裏,都有些嫉妒了。
對比溪草的目光波動,龍硯平麵色一如往昔平淡。他嗅了嗅茶香,脫口而出。
“武定的雀舌?洛白,我記得你以前隻喝龍井。”
謝洛白依次在茶盞中倒上茶水,溪草麵前居然也放了一小盞。
她正覺得奇怪,卻聽那把蠱惑的嗓音低道。
“溪草喜歡雀舌,有身子後醫生讓她忌口,今日稍稍破個例。”
溪草心中一暖,她挨著謝洛白坐了,夫婦二人一個英武,一個溫柔,很是登對。
“我今天產檢回來,在教會醫院外遇到鳳哥,於是和他去咖啡館小坐了一會。他送我去霍家的當口,卻在半路上遇到了閆先生。”
很自然地,溪草主動向謝洛白報備了白日的行蹤。謝洛白眉頭微微一蹙,除此之外再沒有多餘的表情。
龍硯平把一切收到眼中,暗歎這女人狡猾,一場對質就這般悄無聲息開場了。
“是嗎?正巧那時候我和朋友在羅莎咖啡館談事情,抬眼卻看到少夫人和一個先生從二樓包廂下來,那般地舉止親密,當場就讓我朋友以為他們是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