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妤的手機響了，厲紹憬彎起嘴角，指著她手裏的手機說道：“這是我號碼。”
顧妤不得不當著他的麵，咬著牙把號碼存了。
心裏卻暗罵他不下幾十次。
顧妤存完了號碼，厲紹憬的一顆煙也抽完了。
將煙撚滅在車上的煙灰缸裏後，他才回頭問道：“還下車嗎？”
顧妤也來了脾氣，看著他挺括的背影，有些壓不住火，不客氣道：“不下，送我去澎湖區德雲路，我要去找朋友……”
厲紹憬從後視鏡裏看著她那張憤憤的小臉，沒說什麼，重新啟動了車子……
顧妤和韓程程約在了一家街邊的小餐館內。
之所以這裏被稱為變態料理，不是沒有根據的。
一家不足40平米的小館子，無論冬夏，隻做麻辣小龍蝦和麻辣涮鍋。
衛生條件差的簡直沒話形容，可依舊在這條舊巷子裏苟延殘喘了10幾年。
小時候，顧妤和韓程程就沒少來這裏，並不是沒錢，隻是這裏的小龍蝦實在好吃的沒話說。
尤其是夏天裏，吃的滿頭大汗，在配上一大杯冰冰的紮啤，足足讓顧妤在英國念叨了好幾年。
當下，也管不了是冬天還是夏天了，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來這兒吃個過癮……
厲紹憬的車停在了小店門口。
韓程程早已經等在了那裏。怕顧妤幾年沒回來找不到路，還特意的站在門口，巴巴的望著。
當看著顧妤從一輛黑色的幻影裏走下，又看清駕駛座位上的男人時，韓程程逃一樣的躲在了一根路燈杆子的後麵，還時不時賊頭賊腦的朝著這邊看過來。
隻是他那身大紅色的羽絨大衣有些過於顯眼，別說一根路燈杆子，就是十根八根摞在一起，也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來。
顧妤一臉無語的走到路燈跟前，說道：“就算你沒計算過自己的體積，好歹也計算一下路燈杆子的寬度吧，這能擋住你嗎？還躲什麼躲！”
看著厲紹憬的車緩緩的調轉了車頭，韓程程這才不情願的從路燈杆子後麵走出來，眼睛還死死盯著那輛黑色的幻影，問道：“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顧妤長長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隨意說道：“還是別提了，說來話長啊……”
“……”
也不等韓程程再問，顧妤就已經拽著他的袖子，往店裏走了。
小店裏，暖氣烘烤的很熱。
老板娘特意的給她們的小龍蝦加足了分量，說道：“沒法子，冬季裏不是小龍蝦的季節，蝦肉不飽滿，常來吃的客，我就多送你們幾隻……”
韓程程笑嘻嘻的道了謝，又跟老板娘要了兩杯紮啤。
可惜，沒有涼的。
兩個人吃的滿手滿嘴都是紅油，等把小龍蝦吃掉了一多半，這才擦了手，開始端起啤酒，慢慢的喝。
顧妤情緒始終都不算太高。
韓程程電話裏知道許曉染上了門，也多少能理解現在顧妤情緒低落的原因。
許久之後，韓程程才試探的問道：“許曉染沒為難你吧？”
聽到韓程程這麼說，顧妤突然想哭。
果真，被人關心的心情是不一樣的。
嚴複隻在乎顧妤有沒有欺負許曉染。而韓程程卻想的是，顧妤有沒有被人欺負，不問其它……
一大杯紮啤下了肚，顧妤有些醉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進了酒杯裏，和棕黃色的啤酒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