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賬的時候,老板將自己剛拆開的一盒煙直接給了兩個人,還給買了幾瓶水。
新的生活,就在如此反複之中翻開了新的篇章,兄弟倆也有沒活兒的時候,住的地方距離北影廠也不遠,唐禦還陪著哥哥去電影學院轉了一圈,等活兒也是在電話裏等,地下室閉塞對於習慣了在廣闊地自由翱翔的兩兄弟,真心不如一人拿著個兜子,裝著幹髒活的衣服,裏麵再放一個馬紮,沒活兒了就跑到北影廠門口去坐著。
有老劉這麼一個老北漂,還有那個傳中陳頭兒的麵子在,兩個新人的融入並沒有掀起任何水花,關鍵是這兩個人也不總來,也接不到什麼活兒,在這裏更多時候是在聊,很多人都覺得兩人是在打發時間。
也別,兄弟倆還碰到過一次去當群演的機會,是去一個戰爭片裏麵充當衝鋒隊伍裏被打倒的死屍,臨時要人,要的都是年輕男的,下午三點多這個時間,隻是一個八十塊錢的活兒,老群演有活兒的都走了,有的還不符合要求,有的覺得這個活兒很可能拖到很晚沒意思,也就讓這兄弟倆得到了這麼一次機會。
唐楓很興奮,老弟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些機械化,雖不會厭煩,但住在這附近,心裏那根弦總是被提著,偶爾晚上睡不著覺還是會做一些幻想。
這幾的生活唐楓覺得大不同了,兄弟來一起幹活兒,賺了錢讓老弟晚上去吃一頓自助,一下子沒有了後顧之憂的感覺,被老弟拉著到北影廠來趴活兒,他隻是稍微扭捏了一下就來了。
兩個人的收入,就算隻幹半活兒,也比在工地當資深工的唐文斌夫婦賺得多,出來打工就是為了多賺點錢讓家裏的生活好一些、讓兒子可以吃飽,現在看到這樣的局麵,兩夫婦也很高興,在工地幹活兒的時候笑容也多了不少,偶爾兩兄弟白給雇傭的主顧幹活兒幹得好了,弄到一兩盒煙之類的,都進了唐文斌的兜,在工地幹活給工友‘發圈’的時候,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如此,就可以了,真的心滿意足了。
兩兄弟是坐著大客車趕赴拍攝現場的,偶爾過來趴活兒,對這個圈子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今年整個立項的影視劇項目要比往年少很多,戰爭戲更是多在橫店那邊拍攝,這邊能碰到的機會不多。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光是聽了,真的拿到了戲服要穿在身上的時候,唐禦才知道什麼是‘味兒’,那是一種捂了很久的餿味,離得近了還會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味道還是其次,穿上的感覺才是讓人受不了的,好在這不是夏,裏麵還穿著長袖的恤,可即便是手在戲服衣袖裏穿行的時候,那潮濕中帶著一點膩滑的感覺,包括衣服穿上之後的一股濕膩感。
這八十塊錢,屬實不好賺。
很快唐禦就發現自己真的是過早下了結論,一路顛簸過來換上戲服這都是開胃菜,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才讓他知道這一行有多麼的難混,要讓他以這樣的生活為生,這樣的收入絕對無法支持他的胃口在燕京這樣的城市裏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