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這次你往哪裏跑?”一個尖厲刻薄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跑不了了,”史安暗歎一聲,“看來這次要完,這老家夥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不但身體被壓製得無法動彈,琵琶骨也被控製到無法動用靈氣,對祖竅這裏的封堵也將動用神識的可能也斷絕了。現在除了還在外麵探查情況的三條神識可以取出並驅動氤氳陣盤外,其他手段再也無法拿出,這該如何是好?”
他又勉強抬眼,看了看在金光陣中的孫朗。
此時那個家夥已經麵目全非,渾身上下沒有多少肉體存在,除了還在不停的翻滾和口中難以辨析的慘叫聲,已無法看出是一個人了。
“好在這家夥終於要死了,他比我先死,又死在我的麵前,我也算是為師父師娘報了大仇。”看到將死的孫朗,史安心中才忘記了自己的危機,方有半點快感。
陣法已破,而席廬陽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史安身上,秦梅這時可以輕易地跑掉,但這女子並沒有像史安想象中那樣獨自離開,而是跑到孫朗旁邊,一把揪住孫朗的一條顯露白骨的胳膊,拖離了地上那灘盡是虱子毒液和腐蝕成為粘稠液體的地方。
“你……”史安正要嗬斥秦梅的所作所為,席廬陽已經飄然而至。
還是亮黃色長衫配著猩紅的嘴唇,還是濃厚黑煙下那張蒼白接近透明的臉,當矮如童子的席廬陽再次出現在史安麵前,他還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陣惡心。
沒有管正在向孫朗口中喂食藥丸的秦梅,席廬陽陰森森地對史安說道:“小子,你真是好手段,上次竟然可以從我的手中逃跑,還害得我將整個召國翻了個底朝天。今天若你老老實實地交出那物,再把你的神識修煉之術給我,我說可以給你個全屍,也可以放你進輪回,不然……”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可以猜得出他虐待人的手段的絕非常人可以忍受。
史安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動到了孫朗身上。那人現在已經被秦梅架起身子,整個人就像一隻被抽去了脊梁骨的死狗,沒有絲毫氣力,也沒有悲慘的呼號聲發出,但絕對沒有死亡,因為史安可以清楚地看到,已經服下藥丸的他,身體的腐朽已經停止,呼吸也漸漸順暢起來,麵孔上唯一完好的雙眼正惡狠狠地瞪著史安,完全沒有了嘴唇覆蓋的牙關緊咬著,吐出了幾個不甚清晰的字眼:“你給我等著。”
胸口驀然像遭到重擊,史安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自己費盡心思設計了刺殺方案,甚至不惜麵對那結丹修士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危機,都沒有讓這個該死的家夥死亡,這個打擊簡直讓他崩潰。
“小子,問你話呢,你怎麼還不回答某家?”席廬陽有些氣惱,將食指一彈,將正在發愣的史安擊出三丈開外。史安也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不過這次是因為因為擊打造成的。
史安狠了狠心說道:“前輩,您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您,我隻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先把那個垂死之人殺掉,之後我隨您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