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不絕的皚皚白雪,仿佛還流溢著嫋嫋的顫音。天幕下的銀峰雪色盈藍,絨布冰川玻璃般透明閃爍瑩光。雪色的山峰直插青冥,雲霧繚繞間,仿佛伸手就可以觸碰到。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一陣笛聲在耳畔響起,哀怨婉轉的曲調,在這白雪皚皚的雪山之巔顯得分外淒涼。
雪山之巔,某個不知名的冰洞裏。
“主上,你又在吹笛……”一道略顯冷漠又夾雜著一絲隱晦柔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隻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映入眼簾,臉上麵無表情,一身利落的黑衣勁裝打扮,渾身彌漫生人勿近的氣息,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滿是猶如寒冰般的銳利。
黑衣人的身上滿是飄落的雪花,顯然剛剛從外麵回來,來不及收拾,略顯狼狽。他的手上端著一碗冒著熱氣,黑糊糊的東西。迎麵而來的陣陣藥香彌漫在鼻尖,顯然那碗黑糊糊的東西不言而喻是一碗湯藥。
“寒,你又耗費玄力為我熬製湯藥,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這時,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黑衣男子的身邊,一張清俊儒雅的臉上慘白一片毫無血色,“咳咳”不時還咳嗽幾聲,氣息十分微弱。
“幽墨,難道你真的拖著這殘破的身體,一世為狐,了卻殘生嗎……”寒聽見幽墨的話,雙眸通紅,一臉沉痛的看著他質問道。
這是寒第一次直呼幽墨的全名,第一次這般質問他,自從他們長大以後寒都恭敬的叫他主上,連年少時光的“墨”都極少能從他的嘴裏聽到。
“寒,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從你的嘴裏聽到我的名字,長大以後的你真的如同你的名字一樣冷漠的像一塊
寒冰……”幽墨看著寒的臉,嘴角微微上揚,眼眸閃爍著深深地笑意,慘白的臉也略微有了些許紅暈。
幽墨的笑看起來是那麼美,美得動人心弦。寒看著幽墨,眼眸劃過一絲迷離,有那麼一瞬間他沉迷在幽墨的笑容裏無法自拔。
可是很快寒便清醒過來,穩住自己的心神。因為他知道幽墨極其敏銳,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那麼等待著寒的將會是幽墨永遠的驅逐。
寒了解幽墨,正因為了解他,寒才更加小心翼翼的收斂自己的感情不讓幽墨有所察覺。因為寒知道幽墨骨子裏很厭惡龍陽之好,他害怕看到他的厭惡,害怕他的驅逐。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寒聽著幽墨的話,看著他那張清俊儒雅的臉,漸漸和記憶裏的少年重合,雖然還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但幽墨明顯能感覺到他眼眸閃爍著懷緬的柔情。
寒想他不是不記得,而是害怕記得,但是有些事你越是想遺忘就越是遺忘不了。忘不掉就不去忘掉,把它放在你心底的某個角落裏,用冷漠包裹著自己。
“嗯,寒看著我的眼睛,以後不用再為我熬藥了……“幽墨看著寒的眼睛,暗暗催動玄力對他進行催眠。
寒覺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好想睡過去,他的雙眸開始迷離恍惚,可是他一聽見熬藥兩個字,聞著藥香,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
寒的眼眸開始變得清明起來,一臉淡漠看著幽墨,連語氣都變得冰冷起來“主上,你對我用催魂術……“。幽墨看著清醒過來的寒,一臉挫敗模樣,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催魂成功。
不過幽墨也明白機會隻給一次,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因為寒不會再給他機會使用催魂術,他對他的警惕性也會變高,防範手段也會用到他身上,想到這裏,幽墨的眼眸暗了暗。
“主上,該喝藥了……“寒也不計較那麼多,一臉淡漠對幽墨開口道。
“該天亮吧,寒……“幽墨並沒搭話,而是一臉茫然若失的反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