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照進洞裏,火堆已經熄滅了。安然睜開眼睛,看到天已經亮了,便起身。借著照進來的陽光,安然看到蘇茉還在熟睡,然而右肩的傷口還在向外細細地滲著血,情況有些不太好。安然走到蘇茉身邊,看到蘇茉臉色發紅,她拿手探了一下蘇茉的額頭,有些發燙,二人傷口也裂開了,看來是由傷口引發的發熱,再加上山洞陰冷,蘇茉身體扛不住。
“蘇茉、蘇茉。”安然輕輕搖晃蘇茉的身體。
蘇茉稍微清醒了些,但仍然有些迷糊,口齒不清地說:“我覺得頭痛的厲害。”
“你發燒了,傷口也裂開了,你盡量不要睡著。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再用冷水給你敷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把燒退下。”
蘇茉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微乎其微。
先給蘇茉處理完傷口後,安然環顧了一下洞裏,找不到合適的東西,隻好從自己衣服的衣襟撕下一塊布。走到洞口,才發現外麵已經及了很深的水,如果不是山洞地勢高,很可能昨晚水就往洞裏灌。安然將布弄濕,敷在蘇茉額頭。
一切都做好後,安然才坐下來休息,看到蘇茉微蹙著眉頭,好像不太舒服,也就沒有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隻是不時幫她換一下額頭的布。
在蘇茉迷迷糊糊躺著的時候,安然坐在洞口的石頭上往外看。他想要去看一下這個懸崖的地勢,但又不放心蘇茉一個人在這裏,隻好作罷,不知道沐晨和秋意在哪裏,能不能找到這裏來。
拿起腰間的玉笛,安然輕輕地吹奏起一直曲子。悅耳和緩的樂聲在洞中散開,慢慢的由洞中向外散去。
安然想起,小的時候,每次他在玩,一看到母親呆呆地看著他,他就馬上跑到母親身邊,伏在母親膝蓋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母親,他隻想陪著她。終於在五歲的時候,母親彌留之際,他從母親臉上看到的是解脫的表情,他終於知道什麼對母親來說是最好的,所以他沒有哭,他知道母親走得很安詳。
半年之後,一直神智不清的義父突然醒過來,他把安然叫到跟前,隻跟他說了一句,“幫我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義父死的時候他看到跟母親臨死時一樣的表情,這一次安然依舊沒有哭。
他們是安然唯一的親人,卻都活得生不如死,到底身前發生什麼事情,讓他們把死當作自己的解脫。
笛聲依舊在繼續,從平緩變成了淒厲,如泣如訴,再漸漸地回複平緩。
蘇茉迷迷糊糊間仿佛看到有個人正在前麵,但背對著她,身影模糊,看不清是誰。不知從哪傳來的笛聲讓她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她想伸手觸摸前方那個人,卻發現自己似乎動彈不得。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劃過,蘇茉頓時驚醒過來。
覺察到蘇茉的動靜,安然馬上來到蘇茉身邊,看到蘇茉似乎神智清醒了些,但眼色泛藍,看來還沒恢複,“蘇茉。”
蘇茉抬眼看他,說:“安然,我剛剛好像聽到來了笛聲,是你在吹笛子嗎?”蘇茉聲音虛弱,還有一些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