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斷劍(1 / 3)

狂風肆虐,黑雲壓城。

暴風城樓之上,一眾士兵眺望遠方。

此時的雷吼平原,塵沙滾滾,整片平原都隨著一股綠色洪流的壓近而顫動,那一片窒息的綠色正不斷向著暴風城逼近,遠方的戰鼓如雷聲大作,遠遠間,就能感受到那一股瘋狂的野性,仿佛要吞噬一切。

作為人族與獸族交界的樞紐之地,戰爭已圍繞著這片平原數百年之久,未曾停息。

暴風城雄踞雷吼平原之上,據山險之利而建,以一牆之力阻隔獸人進犯人族的步伐,雄據邊界數百年,屹立不倒,號稱第一要塞。

可自獸人三大黃金部落停止了各自的內戰後,局勢開始變化,它們定下誓言,誰能率先攻破雷鳴帝國的暴風之壁,誰就是真正的部落之王。

在這種風潮下,近幾十年來獸族進攻的規模都是前所未有的,幾次大戰空前慘烈。

這次的獸人大軍,由三大黃金部落之一的比蒙族所統領,除了十萬獸人戰士外,亦有精銳狼騎兵、科羅戰獸、雙足飛龍、半人馬軍團加入,更是不可阻擋,陣中甚至還有兩隻高達三十多米有如巨塔般的獨眼巨人,這種近乎可以媲美巨龍的生物對於城牆的破壞性可謂毀滅……

一名青年佇立城樓之頂,狂風下的站姿,依然安靜得仿佛雕塑。一般的舉動,但他身上的元帥袍彰示著他的身份很不一般。

這是一個年輕的統帥,頂多二十出頭的模樣,相對他的位置,年輕的讓人有些不敢置信,但正是這名別著荊棘花族徽的青年,卻是整個雷鳴帝國的驕傲。

尼祿,雷鳴帝國的守護者,帝國史上最年輕的凡大師,荊棘花家族的最後血脈。

生於沙場,十歲入軍,十數年間,大數百戰,多次深入獸族腹地,無不身先士卒,未嚐敗績!

在他十八歲成人禮時,甚至連陛下都親往暴風城一睹他的風采,賜封他元帥一職,並許下婚約,待公主成年後必許配於他,足見對其的重視程度。

軍中對於這名年輕的元帥更是心服口服,很多人都是看著他成長的,他上位時可謂眾望所歸,他或許年輕,但隻有他的士兵不會覺得什麼。

因為,他配!

隻要他在,帝國的就不會塌!

眼前,雷吼平原上的獸軍規模是前所未有的,甚至過十五年前那場史無前例的大戰,所有人的心中都不輕鬆,這一戰將決定雷鳴帝國的命運。

而此時,尼祿的眼中,沒有恐懼,也沒有凝重,卻是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瘋狂。

“老師,不能再等了。”

尼祿隨意地扯下身上的統帥披風,露出內裏猙獰的黑色戰鎧,焚燒的戰意化為實質般開始沸騰。

他身邊的那名將領,沒有表情,間那幾縷銀白似是飽經了風霜,一身陳舊的軍裝,簡潔利落,透著一股傳統軍人的氣息,但正是這樣看似很普通的一個人,連最高的元帥也對他無比恭敬。

“尼祿,”科林將軍走上前,提醒道。

他已經知道這名年輕的主帥想做什麼了,但那種想法,太瘋狂。

“快沒時間了,”尼祿指著遠方那兩隻大山般的獨眼巨獸,“暴風城牆雖是大6最高最堅硬的牆城,但亦阻擋不了獨眼巨人的衝擊,而一旦城牆攻破,科多戰獸及獸族大軍順勢闖入,整座暴風城必踏為飛灰。”

尼祿戰意正濃:“派出我們最強的重騎兵,趁獸族立足未穩之際給予當頭一擊,才有一戰的機會,當年那個男人,不正是那麼做的麼?既然他做到了,我也一定可以!”

言罷,他再沒什麼,就這麼去了。

或許他會聽從別的任何建議,但在這件事上,他出奇的固執,和當年那個男人一樣。

想起那個人,科林那古井不驚的眼中終是泛過一絲無奈。

那個人,是上任荊棘花一族的繼承人,帝國的最強者,雷鳴帝國上任大元帥,尼祿的叔,自己最驕傲的學生。

在家族精英幾近怠盡之時,年紀輕輕便不得不擔負起帝國的未來。而十五年前,獸族三大黃金部落之一的怒吼狂獅一族率先領兵攻城,在那個帝國有史以來最危急的時刻,他隻身率領兩萬鐵騎直衝獸人軍隊王旗本部,擊殺部落領怒吼獅王,擊退獸族洪潮,堪稱奇跡,但他連同兩萬鐵騎,無一歸還。

那時的尼祿,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對於那個無敵的叔,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親與爺爺,就一場獸族大戰中先後戰死,他的母親因不堪打擊,在生下尼祿後不久也故去。所以,那個男人成為了尼祿唯一的親人。

所以他這一生,誓以越那個男人為目標,而眼下,正給了他同樣一次機會……

……

不久,雷鳴帝國近兩萬重騎兵整齊列陣於暴風城外,士氣高昂,雖然,麵對數裏外浩瀚的獸族大軍,略顯單薄。

人數上,獸族十倍於眼下的騎兵,而即便最普通的獸族士兵亦有著三名普通人族步兵的戰力。

這是一場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戰鬥,但這二萬騎眼中卻沒有畏懼。

尼祿永舉著戰槍,問向眼前的戰士們:“將士們,暴風城再度麵臨史上最嚴峻的時刻,此去九死一生,也許現在將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我隻想問你們,後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