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望著出水芙蓉般惹人憐惜的墨卿,我一時語塞。
“月沉姑娘怎麼會在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裏呢?”墨卿掃了一眼赤腳踩在石子路上的我,關切地問道。
“我,我。。。”我瞧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腳板,不好意思往後藏了藏,
“我怎麼會在這裏呢?連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連自己都想不起來了?看姑娘這副模樣,莫不是起來夢遊了?”墨卿掩麵“噗嗤”一笑。
“隻有我才是你唯一的朋友啊。”異族少女的話語一直在耳邊回響,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
“無論如何,還是讓墨卿先扶姑娘回房休息吧。”說著,墨卿移動蓮步來到我身旁。
“說得也是,”我幹幹地賠笑道,“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墨卿姐姐了,我自個兒回去就行了。”
“那哪行,讓姑娘一個人回去,待會唐燼醒來還不拿我興師問罪。”墨卿自顧自的攙起昨夜安排我暫時的下榻處走去。
確實是累了,我沒有再掙紮,任由墨卿“架”著我往回走。
“姑娘好生歇息著,等會我再來看你罷。”將我安置在床上後,墨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眼皮沉重地像灌了鉛一般,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依舊是晨昏交接之際,天色蒙蒙,我沿著小石子路氣喘籲籲地跑到唐燼門前。
“吱嘎”,門開了。一襲黑衣的唐燼走了出來。
“阿月,你怎麼在這裏?”
我一把抓住唐燼的手,“我剛才遇見青鳳了!”
“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唐燼的聲音突然換成了一個溫柔的女聲。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一條縫,一道寒光一閃而過,腦海中徒然浮現中吐著芯子、瞄準了獵物的蟒蛇的模樣,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睡意頓無。
“姑娘怎麼了?莫不是做了噩夢?”映入眼簾的卻是墨卿依舊花朵一般美好的、關切的臉龐。
我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恩,是做了個夢,倒也不算噩夢。”
墨卿烏黑的眸子清澈地像一縷淌淌的溪澗,“夢見了什麼,好像聽得你說青鳳。”
“也是,這裏一夜之間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恐怕唐燼也沒來得及跟你解釋。肯定一直在猜測拿你要挾換取和城的青鳳哪裏去了,對嗎?”
“恩,墨卿姐姐,唐燼他什麼時候才醒?”
一抹紅暈飛上了墨卿白皙的臉頰,“他啊,大概要起得晚了,昨夜折騰了一宿呢。”
“對了,你剛才說你遇見了青鳳!”墨卿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了大叫起來。
“我在青鳳身邊服侍多年。她這個人,年紀雖隻與姑娘你相差不大,卻實在是個陰晴不定的人,蠱惑人心、借刀殺人這種事小小年紀便不在話下。”頓了頓,墨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知青鳳可與姑娘胡言了什麼?”
我看著墨卿素淨如蓮的臉龐,心中的防備轟然倒塌。這般美麗的人兒啊,即便真是個殺人魔頭也叫人恨不起來啊。
“墨卿姐姐,這些天,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呢?”我誠懇地向墨卿詢問。
墨卿麵露難色,“唐燼並不希望把你卷進來,我不知當不當講。”
“我總該知曉如今自己到底身處何況吧。”
“當日在鳳九客棧的一麵之緣,姑娘可還記得?那時,你在街上拉著唐燼大鬧,盡管唐燼裝作與你不相識,卻還是引起了青鳳的注意,她斷定你就是12年前與唐燼一起逃亡的孤女。既然青鳳已經盯上了你,不如將計就計。唐燼假意答應青鳳,願意用和城換回你。實際上,這隻是調虎離山。我在青國皇宮裏整整等待了10年,10年了,我終於打開了那扇門,親自迎接了摧毀那座皇宮的鬼影軍隊。”
“那青帝呢?”
墨卿突然露出一種極其厭惡的表情,“我逼著他懸梁自盡,他手握白綾活活嚇死了。世人可曾想到,堂堂的一國之君竟會如此的窩囊,死得沒有半點尊嚴。”
“墨卿姐姐,那你可知道我的秘密?”
“你的秘密?”墨卿皺起了眉頭,“月沉姑娘,我與你一樣,也有許多不明白的事情。你的秘密或許就是唐燼待你不同於常人的原因吧。”
“月沉姑娘,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的秘密嗎?”
是啊,連我自己都不曉得的秘密究竟是什麼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