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研猶豫了一下,對著四周的夫子,對著蕭蕩大喊道:“你們這些壞人!我討厭你們,我討厭這裏!少爺,我們回家。”
瘦弱的身體馱著同樣瘦弱的身軀步履蹣跚,兩人搖搖晃晃的出了學院。
然而勝利者也未必臉上有光,勝出又能怎樣?又代表什麼?他以強淩弱還險些落敗,贏的毫不光彩。
李凡趴在宛研的身上,還咧嘴笑道:“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髒了,回頭給你買一套漂亮的。”
“沒關係。”宛研一邊走一邊抽泣,淚水止也止不住,李凡無奈讓他她路邊叫來了一輛馬車,兩人坐在馬車之內,李凡雙臂骨折隻能靠在車廂內一動不動,而宛研在附近店鋪買了一些療傷藥,給李凡敷上稍做包紮。
即使這樣,劇痛也讓人很難維持清醒的神智。
“車夫,去李家。”宛研對著車夫叫喊著。
“慢……慢。”李凡看著宛研,疲憊不堪的說道:“不能回去,萬一讓母親……知道事情就麻煩了。”
宛研看著李凡的傷口說道:“再不回去,萬一傷口裂開就更麻煩了。”
李凡對這車夫說道:“去話不多酒莊。”
馬車開動,朝著話不多酒莊開去,宛研見李凡執意如此便沒有插嘴,隻是悉心的照顧著少爺。
到了話不多酒莊大門,李凡坐在馬車內,他讓宛研去通知四傑,沒多久,四人均出來迎接,西不醉挑開馬車的布簾大笑道:“你看看你,叫你待在酒莊不好嗎?一出去,人就殘廢了。”
“別給小爺幸災樂禍,我可是你們的老顧主,快想辦法把我抬進去。”李凡唇角發白,現在隻能腦袋動彈,至於雙腳也一陣發麻,受了那麼點輕傷。
北不敗陰沉著臉,摸著下巴,他眼睛盯著李凡的傷口處許久後說道:“你被蕭家的人傷了?”
“你怎麼知道?”李凡略微一驚。
“傷口處呈現三點梅花印,這是蕭家的炎龍怒,被傷及骨骼很難複原,隻不過這火候不怎麼樣。”北不敗,腰壯臉圓,剔著光頭,他手中時刻轉動著兩個渾圓的球。
南不倒湊了過來,扇子一揮,從後麵湧出一批姑娘,他四處指指,嚷嚷道:“還看什麼看,再看一下人都死透了,先抬進來!”
東不量劍眉挺目,他手握著側邊的門,相當淡定的把自己門板卸了下來。
“先用這個抬著,賬目已記下,事後再補。”
李凡嘴角抽搐,看著麵無表情的東不量說道:“不量兄真是慷慨,改日我將珍藏已久了吐魯番絲國臭豆腐贈予你。”
東不量眉毛一翹,咽了咽口水,麵無表情的說道:“本店住宿費給你打八折。”
一群女人用門板把李凡抬了進去,在西不醉的安排下住在了他的竹樓內。
然而這四人並非什麼強者,自身修為也不過先天武者,這***助李凡調息了片刻,以藥物為主讓李凡待在竹樓內好好養傷。
李凡叫來宛研讓她隨便編排一個借口忽悠一下母親,順便將櫃台下的藥罐拿來,第二天清早,宛研就帶著藥罐回來了,藥罐內的黑泥也隻夠用那麼一次。
門推開,無聊的李凡此時隻能抬頭看著天花板,宛研抱著藥罐走了進來,她傻笑的蹲在李凡腦袋前:“叫你逞強的,現在知道錯了吧。”
宛研發辮垂落在地,她使勁的扭著蓋子,最後還是打開了。
“還得麻煩你給我上藥了。”李凡看著捏著鼻子的宛研無奈一笑,這臭味宛研最討厭了。
“沒事,忍忍就好。”宛研將李凡身上的紗布一層層掀開,手深入藥罐攪動黑泥:“你也要忍住哦。”
李凡閉上了眼睛,在黑泥身上散發的臭氣中,李凡再次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當黑泥被宛研輕輕的塗遍傷口時,一股清涼襲遍全身,李凡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在擴張,而血液就好似落入水麵的雨滴,在興奮的彈動。
宛研皺著眉頭說道:“這黑泥感覺好滑,好軟,呀,你的傷口……”
李凡閉著眼睛,他沒有聽見宛研在說什麼,隻感覺到全身有種難以言喻的舒暢!
此時此刻,傷口在快速愈合,在傷口的裂縫處散著紅光,李凡慢慢睜開眼,他看見捂著嘴唇吃驚的宛研,嘴角上揚說道:“你先出去吧。”
宛研點了點頭,懵懵懂懂略帶吃驚的捂著嘴巴走了出去,在她剛剛關上門的那一刻,李凡的手指微微彈動,皮膚上如雨後春筍般湧出一層層灰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