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創傷理療室內,外科醫生正認真的在白千俞手臂上勾著絲線,摔倒時劃出來的那道血口,到了醫院外科醫生一看,立馬就說傷口過深,要縫針才能好得快些,緊接著給白千俞消了毒,注射好麻醉劑就開始忙活著給他縫合傷口。
白千俞目無表情的看著外科醫生在她手臂肌肉上一針一線的穿引,仿佛被縫合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
嘭一聲,外科理療室的門被粗魯的推開了,陶家恒沉著一張臉,細長的眼睛正眯成一絲,目光鎖定在了白千俞身上,準確來講是白千俞那條被縫針的手臂上。
外科醫生不滿的撇了一眼這個無禮的男人,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給白千俞處理著傷口,其實也就剩下最後的幾步,外科醫生熟練的操作完最後幾步,收拾了一下東西,臨出了理療室門口的時候還瞪了陶家恒一眼。
陶家恒這才緩緩的走到白千俞身邊,臉色依舊很沉,他眉頭緊皺,這樣的神情正是他此刻心情極為不滿的表現,但他依舊冷聲的詢問道:“沒事吧。”
白千俞抬起頭,對上了陶家恒冷銳的目光,霎時間覺得一股沉重的氣息壓了下來,讓她有些不自在,她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沒事,不用擔心。”她猜想,他是因為自己受傷了而感到不滿嗎?
“明天開始,別去警局上班了。”陶家恒冷漠的聲音再次落下,他沉重聲音向白千俞說道。
“為什麼!”白千俞一聽,有點錯愕的反問道。
“你自己說說這次是第幾回受傷了,我把你弄到警局去上班是給你解悶,而不是要你像正常警察一樣衝鋒陷陣,動不動就傷到自己。”陶家恒沒忍住,一口氣的數落起眼前的女人來。
白千俞聽了他的話,並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是清澈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看,仿佛是想看透眼前的男人此刻的心情。半響,白千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語氣極為平靜的開聲問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我不允許你不同意!”陶家恒被這樣一句反問激起了心中那早已經星星點點的怒火,他厲聲的朝白千俞吼道。
白千俞看著一下子變得暴怒的陶家恒,又沉默了起來,對於他的怒火,她似乎異常的冷靜,她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繼續我的工作。”
“我不同意!不同意!你聽到了嗎?”陶家恒雙目一睜,瞪著白千俞語氣嚴肅咆哮道,此刻的他心裏早已不爽到了幾點,心裏的怒火因為她的話而更加旺盛。
“我愛我的工作,你不能這麼霸道剝奪我的愛好。”白千俞看著這頭暴怒中似乎已經有些喪失理智的的男人,繼而冷靜的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道。
“你那算什麼愛好!借著查案做幌子,整天跟那個姓張的小子膩在一起,還要這樣三天兩頭就受傷,少給我來這套喜歡不喜歡的。”陶家恒心底的怒火再一次被白千俞的話推向了極點,他激動地一把按住白千俞的肩膀,對著她再次大聲咆哮道。
白千俞聽著他的話,先是被他的怒火弄得一愣,靜默了幾秒後,她悠然的歎了口氣,說:“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
“我不信任你,對,我是不信任你,我就是怕失去你,就是怕你會跟那小子跑了,我才會******像個瘋子一樣,你以為我想不讓你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嗎?我怕了,真的,白千俞,我真的怕死了會失去你。”陶家恒眼神變得很蒼白,他看著白千俞繼而怒吼出壓在心中已久的想法,而這幾句話似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力氣,已經歇斯底裏到了極點。
白千俞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突然又突然覺得很陌生的男人,還有麵對他的歇斯底裏,她突然不知道怎麼反應了,隻能一愣一愣的看著陶家恒的眼睛,沉默著。
陶家恒見眼前的女人似乎被他弄懵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語可能有些過激了,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慌神,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自己的情緒,用緩和的聲音開口道:“對不起,剛才我的話重了。”
白千俞盯著主動道歉的陶家恒,更加不知道該表達什麼才好,相愛的這些年,這個男人總是無條件的讓著他,吵架總會主動跟她道歉,他對她真的好的沒話說,想到這裏,白千俞不由得低下了頭沒再說話,萬千的思緒一下子湧上了心頭,麵對陶家恒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陶家恒看著低頭的沉思的白千俞,心裏莫名的生出一種痛,他突然好想抱抱她,但他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一會兒,白千俞抬起頭,看見陶家恒正看著自己出身,立馬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看向了理療間的窗外,此刻天色早已黑沉,窗外的夜空繁星布滿,還有同樣被燈光點綴得璀璨奪目的高樓大廈,這座城市的燈紅酒綠,看著看著讓她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