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約莫有二十八九歲,頭戴綸巾,身材高大,雙手負在身後,一雙眼睛微眯間,透露著智慧與狡詐。
看見來人,牧善長連忙放下茶杯,恭敬說道:“戲先生。”
“嗯,你真的準備幫那個李管事?”戲先生問道。
“嘿,賺錢這種事,隻有傻子才不會做,”說著,牧善長好似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夠,連忙補充了句,“屬下也是在盡心盡力地為本樓斂財。”
“嗬,不用緊張,商人嘛,不賺錢幹什麼?而且,你每年都為樓中提供了不少銀錢、糧食和消息,這一點樓中高層們都非常欣賞。”
“是嗎?”牧善長聞言,立時欣喜十足,能得到高層們欣賞,那他在騰樓裏的地位豈不是很快就能再進一步。
“對了,剛才那個人是第一酒樓的掌櫃?”戲先生蹙著眉問道。
“是,先生,這幾個月來我都在和他接觸。”牧善長如實回道。
戲先生忽然意味深長的一笑,繼續道:“很好,這次你做得很不錯。
這第一酒樓可不可小覷,憑借天下第一美酒的名頭,和當今陛下與各地豪紳的支持,迅速遍布了數州之地。
雖然裏麵還有著陛下派遣的司隸校尉部人監督,但大多數都是北地郡,那個豪門韓家的人。
名義上是為做生意,但誰又知道其真正目的為何?著實有些讓人擔憂。”
“那屬下應該怎麼做?”見戲先生這般說道,牧善長心裏忽然沒底,連忙問道。
“繼續接觸,想辦法滲入進核心層,探聽消息。”戲先生鄭重其事。
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事就要多辛苦你了。最近本樓與那江湖血影門正鬥得火熱,抽不出什麼人手來幫你。
而我剛剛接到的消息又說,前些日子逃走的血影門甘將又開始在濟水一帶顯露行蹤了,我得馬上前去查探,此事便隻能靠你自己。”
“是,屬下定竭盡全力為樓中做事!”
牧善長聞言,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道。同時,心底更是鬆了一口氣,這幾天,這位騰樓高層戲先生在他這裏暫住,著實是讓他拘謹萬分。
如今這種生活終於是到頭了……
隨後,這位戲先生在牧善長熱情與“挽留”下,離開了牧府。
………………
盧奴城中央,豫兵曹官邸。
這座府邸看起來並不大,顯得老舊,與其城西那處大府邸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數量級。
在手執牧善長親筆書信的一名家丁進去兩刻鍾後,老舊的大門忽然洞開,裏麵走出來一隊裝備精良的家軍與一頂官轎。
此時,官轎上坐著的正是兵曹椽史豫史平。
他約莫有五十來歲,臉上布著些許皺紋,黑白八字胡一撇,目光陰沉滲人。
整個人看上去完全是那種陰險,睚眥必報之輩。
一行隊伍繼續前行著……
當行至百姓密集的菜市口時,十餘名行為可疑之人悄然靠了過去。
仔細一看,領頭的竟然是李牧與段小歲二人。
“是這頂轎子吧?”李牧在死盯著那支隊伍的同時,向身邊人問道。
“是,大人。我剛才親眼看到這頂轎子從豫府出來。”旁邊人迅速回道。
“哼,這狗官還真是怕死!
明明坐著頂普通轎子,想掩人耳目,卻還帶著這麼多護衛,招人注意,真是蠢。”李牧大大咧咧地罵著。
這時候,一邊的段小歲忍不住提醒道,李兄別說了,要罵一會兒隨便罵,還是先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