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狄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咳嗽了幾聲。
矢依舊對她不滿,嗤笑了一聲,道:“不傷害人還挾持我們皇妃。”
“你們是人嗎?”她反問道,隨即轉頭瞪向矢,笑了笑:“更何況,是你們傷害他在先,我不過是在保護他。”
矢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怒火中燒的握了握拳頭,但也沒再繼續刁難。
天將將露出魚肚白,荊軻才醒來,見自己身處廟堂之中,身旁幾人正在睡熟,而四處躺著屍體,便有些明了了,他輕輕推行了女子,低聲問道:“夫人可有受傷?”
此時那女子已然沉睡,夫人的靈魂占據了意識,她溫婉的搖了搖頭,昨夜女子與他們幾人的談話她聽的一清二楚,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是他們救了我們,夫君,你務必相信我,真的是太子丹……”
“好了。”荊軻打斷了她,有些不耐煩的別過頭,道:“灃兒,我知道你對他有成見,但這種大事上,我還是希望你收斂自己的性子。”
夫人低了低頭,沒再說話。
這時,皇子與矢霧也都醒了,皇子看在在自己肩頭沉睡的儀狄,又看了看外麵已然晴朗的天空,然後對荊軻笑道:“荊軻兄台可有大礙?”
聞言,荊軻回身,衝皇子畢恭畢敬的一拜,沉重道:“幾位少俠的大恩大德,在下銘記於心,待在下尋到人,若還有命活,必定當牛做馬報答各位大恩。”
皇子抬抬手,道:“不必多禮,出門在外的,多個朋友也是好的。”說完,他望向霧,道:“你出去看看,找些吃的來。”
皇子看著霧和矢應聲離開,然後轉頭望向荊軻,麵色凝重,道:“兄台,你我相逢既是有緣,有些話,我便隨口一說,兄台若是聽的進去,便好好思量,若是覺得在下胡談,也敬請寬恕。”
荊軻直起了身,笑道:“少俠但說無妨。”
皇子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一旁失落的夫人身上,而後抬頭看著他,道:“為人在世,不過數十年,切莫看錯了人,認錯了忠義,再重大的使命,都遠遠不及身邊的人來的重要。”
荊軻微微一怔,轉念一想,大抵是他聽夫人說了什麼,可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便多說,隻好禮貌的點頭,應聲道:“少俠良言,在下自當謹記,不知少俠接下來要去哪裏尋人?”
皇子何其精明,自然是看出他並未聽進去自己的話,便道:“我們去東邊,與你們不同路,待會就要離開了,咱們就此告別吧。”
聽他這般說,笑著點頭。
矢與霧摘了果子回來時,儀狄也醒了,幾人吃了果子,便在破廟告了別,荊軻帶著夫人向皇城的方向去了。
離開的時候,也不知是那女子,還是夫人自己回過了頭,目光中帶著懇請與無奈,久久看著儀狄,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就在他們消失在幾人視線之中時,儀狄突然感到頭疼欲裂,身子踉蹌了幾步,被皇子伸手扶住。
儀狄腦海中突然出現奇怪的畫麵。
荊軻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氣息已絕,可是卻死不瞑目。
儀狄心頭一緊,用力的搖了搖頭,試圖把這殘忍的畫麵甩掉。
皇子見她這般,關切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