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姿禾讓兩個人吃飯,自己去開門,門剛打開,就從外麵跌進來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姿禾嚇了一跳,外麵還傳來陣陣匆忙的腳步聲,她顧不得那麼多,將女人拉進房裏,然後關上了門。
沈裔和江醫紛紛跑了過來,幫姿禾將受傷的女人扶進了臥室裏,姿禾拿毛巾幫她擦洗了臉,精致的五官漸漸清晰,等她睜開眼睛時,姿禾總感覺在哪裏見過她似的。
姿禾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了?外麵追你的那些人是誰?”
女子聲線沙啞,輕咳了幾聲,臉頰上的傷口扯動,又開始流血,她氣若遊絲道:“姿禾……是我……我是…小刀……”
話音落,姿禾瞳孔漸漸放大,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滿身傷痕的女人,竟然是每天朝夕相處的樓小刀!
樓小刀是個網絡作者,也是姿禾的網友,從來沒有見過麵,但是卻每晚都會聊上幾句,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居然是這樣的驚心動魄。
姿禾震驚道:“小刀?你……你不是山東的嗎?怎麼會在深圳?他們為什麼追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刀疼痛難忍的閉上了雙眼,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開始顫抖,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到了枕頭上,她說:“外麵的人…是放貸的……我爸……”
姿禾心疼萬分的握住了她的手,打斷道:“好,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好好休息。”
樓小刀從小父母離異,母親離開了,父親一直是個賭鬼,在賭場裏一擲千金,原本是個富庶人家,一夕之間,都輸光了。
樓小刀也因此從富家女,成了一個不得不一邊打工一邊寫小說賺錢幫父親還債的人,姿禾眼眶一紅,看著她臉上深深地傷口,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滴滴落在了被子上。
沈裔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然後俯身去查看小刀的傷,眉頭緊鎖,過了許久,他歎了口氣,帶著姿禾離開了臥室。
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三個人也沒了胃口再吃,沈裔和江醫在姿禾身邊安慰她,可是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深深烙在了姿禾的心裏,越是安慰,越是潰爛。
姿禾抬頭看著沈裔,擦了擦眼淚,問道:“她臉上的傷還能恢複嗎?”
沈裔神情肅穆,低了低頭,說:“傷口太深了,恢複了,也是會留疤的。”
話音落,姿禾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敲門聲,還有幾個聲線粗獷的男人在喊,姿禾心頭一緊,剛剛把小刀拉進來的時候,忘了清理血跡了!這下可糟了!
江醫拍了拍姿禾的肩,和沈裔默契的站了起來往外走,姿禾著急的拉住了他們,怒道:“你們瘋了!還不快躲起來!”
沈裔寬慰的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你放心吧,外麵交給我們了,我去和他們講理。”
“那要是講不過呢?”姿禾問道。
沈裔看了江醫一眼,理直氣壯道:“那就讓他上去打唄。”
“那要是打不過呢?”姿禾又問道。
江醫回看了沈裔一眼,一本正經道:“那就讓他賠錢啊。”
姿禾頭腦一熱,也沒有分清他們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總之死活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出去,門外敲門聲不絕於耳,姿禾膽戰心驚的把他們推進了臥室,然後在外麵鎖住了門,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包裏掏出了銀行卡,然後擦了擦眼淚,伸手便要去開門。
就在這時,門外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牆上的鍾表也停止了轉動,而姿禾的手,也僵持在了門把手上。
世間一切,仿佛都戛然而止,凝固在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