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突然緊張,開口解釋道:“儀狄,你聽我說!”
儀狄似乎是無所謂的模樣,坦然道:“都過去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不想見到她。”說著,她又對戈希道:“原來你一直針對我是因為你喜歡她,那我便不恨你了,畢竟,我怨他,還是以妻子的名義,而你連想他都名不正言不順,你真可憐。”
戈希憤怒的顫抖,雙眼猩紅的盯著他,歇斯底裏道:“賤人!賤人!”
皇子低下頭,未曾理會戈希,滿是對儀狄的歉疚歉疚,他沒有說話,輕聲歎息,轉身便要離開。
正當他走到門口時,戈希悄然轉身,怒視著他的背影,仇恨在心中燃燒,蔓延至雙眼,她從懷中取出綠色的鱗片,在掌心升騰。
戈希一鼓作氣,麵目猙獰,怒吼一聲,便朝皇子的方向奔去。
皇子沒有反應過來,便結結實實中了她一掌。
那鱗片穩穩的鉗進他的體內,突然形成了一股炙熱的力量,在他的胸口沸騰。
皇子猛然轉身,怒視著奸計得逞的戈希,因控製不住那團力量,任它在體內亂竄,而忍受不住那股疼痛欲裂,捂著胸口單膝跪在了地上。隻聽見在他體內的儀狄,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淒厲而又痛苦。
皇子驚慌失措,驚恐道:“儀狄!儀狄!”
儀狄沒了聲音,再喚她的名字也沒有回應。
皇子急火攻心,從地上站了起來,體內那股力量已經漸漸平息,可是他有預感,儀狄肯定遭受了不測,因為胸口那個位置,此刻,正疼得厲害。
他忍著巨大的疼痛,雙手泛出白色的光團,目光陰鷙,漸漸逼近戈希,在離她不遠處,雙手釋放出那股力量,狠狠地擊中了戈希的身體,然後瞬間飛了出去,落進了天機池之中,連驚呼都來不及,便被池水吞噬,毫無波瀾。
皇子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險些倒了下去,他一直摸著自己的胸口,焦灼的呼喚儀狄的名字,可是每一聲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天機池吞噬了戈希,還是一日既往的平靜,仿佛剛剛的打鬥與痛苦,從不曾發生過。
這寧靜,有些瘮人。
寢殿這邊,兩個侍從尋不到皇子,正焦灼不已,打算去稟報王。
但是還未走出大殿,便見皇子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臉色蒼白,十分狼狽。
侍從見勢,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他進殿坐下,擔憂道:“皇子去哪了?為何臉色如此蒼白?”
皇子抬手打斷了他們,對其中一個眉眼冷冽的侍從道:“霧,你快用光焰探照我體內有什麼東西。”
霧點頭,眉頭緊蹙,緩緩合眼,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裏多出了一團火焰,在皇子身上上下打量。片刻,他眨了一下眼睛,嚴謹道:“皇子,皇妃在你體內?”
皇子虛弱至極,勉強抬起了頭,問道:“她怎麼樣了?”
霧目光暗淡,麵色沉重,道:“被封印了,用龍鱗,昏迷不醒,若是不及時取出龍鱗,皇妃恐怕要在皇子體內一直沉睡,永遠醒不過來。”
皇子微微一愣,問道:“如何取出這龍鱗?”
“海妖之血。”霧沉著道。
皇子點了點頭,複而又望向另一個極其陰柔俊美的侍從,吩咐道:“矢,幫我療傷。”
矢點頭應道:“是。”
待矢為皇子療完傷,大概是二人追隨他太久了所以很了解他要做什麼,所以不等皇子開口,霧便道:“皇子好生休養,我們二人必定將海妖之血取回來。”
皇子調息好體內的氣息,從榻上下來,冷靜道:“矢剛為我輸完內力,一時半會無法恢複,你留下,霧隨我一同去。”
矢聽他這樣說,著急道:“可是皇子,你體內的氣息還有一絲紊亂,還是我和霧去吧。”
皇子抬手打斷他,不再講話,但目光中的決定已然成了定數,不容置疑,矢隻好妥協,失落的低下了頭,道:“是。”
海妖是群居,住在最西邊的員嶠山,與東方的方壺遙遙相望。
山海經中有記載關於各種海妖的資料,可是這就如同人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那些體積弱小,或是溫和的海妖,早已被這些巨獸所吞噬,所以員嶠山的海妖,都是巨獸,體積龐大,沒有心性,極其凶殘,能一口吞噬海上整條船隻,更有甚者,可以搬山填海。
此去員嶠,必定凶險萬分。
皇子在巨鼇的背上撫摸著自己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胸口,目光黯淡,卻也無比篤定。
自己已經辜負了她一世,而這世,他必定要好好補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