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淮?”杜杜微微一愣,驚訝的望向姿禾,這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在姿禾身上,將她的自尊心一擊而碎,杜杜的目光就好像在說,就憑你?
姿禾連忙低頭吃東西,強忍住心中的悲哀,也深藏住自己的卑微。
杜杜眨了眨眼,說道:“周知淮不是跟沈裔的姐姐要訂婚了嗎?妹子,你可別被騙了?”
胡修文身體一僵,轉頭望向杜杜,問道:“你說周知淮跟誰訂婚了?”
“沈裔的姐姐,沈惟。”
姿禾暗自吸了一口氣,杜杜就好像這個城市的百事通,所有大事未經新聞報道,她都先一步知道,而胡修文又像是個神仙,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他,姿禾認命的低下了頭,喝了一杯啤酒,沒有說話。
胡修文傻了,一個人愣了好一會,周知淮和姿禾,周知淮和沈惟,沈惟和沈裔,沈裔和姿禾......
這一圈轉過來,活像個圈套一樣,而操控者就是那個風華絕代的沈惟,犧牲品就是悲催的姿禾,想到這裏,胡修文不禁一陣惡寒,他轉頭望向姿禾,好半天才緩過來,說道:“姿禾,你可別犯傻啊,那沈惟和沈裔不知道搞什麼幺蛾子,你可千萬別被沈裔騙了,那周知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好男人多的是,你可別認準了一個歪脖子樹,一棵樹上吊不死,就多在幾棵樹上死死試試。”
姿禾聽得一臉黑線,要不是有點歹毒的智商,還真聽不出來他是在安慰自己,姿禾舉起酒杯象征性的碰了碰他的杯子,笑了笑,說:“那真是謝謝你,回頭我就去買繩子上吊,行了行了別說了,來喝喝喝。”
潮來潮去,日月星辰,深圳初春的夜晚刺骨的寒涼,潮濕的空氣隨著晚風吹在路人的臉頰上,像是利刃一樣劃過皮膚,幾個人坐在河邊,各懷心事的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驅散了體寒,卻暖不了心寒。
胡修文這幾天沒有來學校,天天在杜杜家裏沉迷留戀,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但他眼中的浩瀚星辰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是為身邊的人閃爍,姿禾就聽著他吹著牛,一杯接著一杯,姿禾笑了笑,也喝了很多。
杜杜就一直跟胡修文說著沒邊際的話,拚著酒,說著笑,忍著傷。
夜漸漸深了,三個人還在不知疲倦的喝著酒,喝的酩酊大醉,又哭又笑,惹得路人紛紛投來目光。
胡修文拍了拍杜杜的肩膀,醉醺醺的指了指正在喝酒的姿禾說道:“我跟你說啊,就我,嗝,就我這妹子,不容易啊,從小就苦啊,打小大人就給我說,說...說什麼來著,看我這腦子。”
胡修文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閉著眼睛接著說道:“哦,說啊,說......讓我好好疼這個妹妹,好好照顧,照顧她。我啊,我孝順!所以我從來,從來就沒敢讓她受過委屈,有人欺負她,我就打回去,有人罵她,我也打回去,我這哪是把她當妹妹,我是把她祖宗了,你看看。多好看的大閨女,我是從小疼到大,拿命疼......可他媽的,她不爭氣啊,她他媽的,讓別人欺負!自己偷著難受!我,我心疼啊!但我有什麼轍,我又不能去把那倆王八蛋捅死,她就是不爭氣,就不爭氣!”
說著,他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皺著眉頭說:“我從小疼到大,憑什麼讓別人給她委屈。”
姿禾仰起頭就笑,笑完後又失魂落魄的搖搖頭,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淩亂的頭發粘在臉頰上,看起來狼狽不堪,她說:“老大,你別說我,我和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我眼高手低,高攀不了啊,老大,你就讓我傷心一會行嗎,一會就好,等畢了業,我們就回家,在青島任職,你當你的大英雄,我當我的小片兒警,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來這裏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