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如銀鈴,春風拂麵,清爽舒服,蕭以冬挑了挑眉,眼中竟多了一絲狡黠,她真是太像小魚了,白韶掬手中馬鞭也收攏起來,馬兒竟放慢了速度,隨即聽得她俏皮溫順道,“那我現在就開始數了。”不等那人回應,她就飛快得喊出了“三。”
“哈哈……你可是答應了,今後可不許再反悔,趕我走!”
白韶掬擰眉,這人竟然耍詐,可他又搖了搖頭,終究沒再說什麼。
蕭以冬心中清明得很,這人喜歡秦小魚那樣的姑娘,於是小魚的一顰一笑她都學了下來,早晚她也會變成另一個秦小魚,早晚他會喜歡上她這個秦小魚。心中雖是有些酸澀,但願他有天能領了他這份用心良苦。
二人一起快馬加鞭,消失在身後送行人的視野之中。
“皇上,白將軍他們已走遠了。我們也啟程回宮吧。一國不可無主,想必這些日來也積壓下不少奏折了,都等著您回去批閱呢。”
皇上久久才肯收回視線,皇上與白將軍向來是有瓜葛的,這送的隻怕不是白將軍吧,而是——
王中仁想到這裏不敢再想下去,畢竟這人是皇上下旨處死的。
小魚睜開眼時,人已到洛陽。
她不是喝了皇上禦賜的毒酒死了嗎,怎麼會在馬車裏?
她認真打量幾眼馬車頂,確認自己是在馬車裏,她想現在的自己一定是靈魂,黑白無常要把她送入地獄呢,可再抬眼往左一瞧,海棠竟也在車廂之中,她心中憤恨嘀咕,特麼的,慕容肆這個言而無信忘恩負義的東西,說好了要放過與她相關的一幹人等的。
馬車徐徐地向前行駛著,平穩得很。
小魚動了動乏力的身體,“海棠,告訴我是不是慕容肆那丫的把你弄死了?”
海棠聽到是小魚的聲音,忍不住激動得落淚,可膝蓋上受著傷無法動彈,“主子,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又趕忙叫對麵撐在小案上睡著了的小安子,“小安子,快醒醒,主子醒了。”
小魚聽得是一頭霧水,她不是已經命喪黃泉了嗎?怎麼小安子也一起殉葬了?
小安子迷迷糊糊地抬起臉,揉了揉眼,一看真是小魚醒過來了,就興奮地上前擁住了她,“小魚啊,我們好擔心你啊。皇上說這假死藥,會使人昏迷5天,你這都第六天了,我們都嚇死了。”
什麼?假死藥?
“你們唱的是哪出?”
小魚疑惑得瞧著他倆,小安子這才亮底,憋屈著臉瞅著小魚,“小魚,事到如今,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放!”
聽著小魚幹脆威武的聲音,小安子就知道這人好得很,就算他把一切招了,也應該不會被氣出內傷吧。他吞了吞口水,才支支吾吾說道;“我其實……也是個假太監。”
海棠目瞪口呆,誇張地張大了嘴,“難道你也是女人?”
小安子白了她好幾眼,你才是女人呢。他雄赳赳氣昂昂地挺了挺胸脯,“你看我有你們那兩個包子嗎?我可是個純爺們。”
“哦……”小魚恍然大悟,這貨是個純爺們,那杯酒裏本就下了假死藥,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貨是皇上的安排在她燕王府裏的內線,後來又被安排到她身邊來了。
難怪以前跟白韶掬密會幾次,都碰上了這小子,這小子壓根就是在監視著她!難怪九千歲的位置能讓他來當,這貨不是皇上親信,還能是啥?
小安子看著她釋然的眼神,自然知道她已明白一切了,“皇上當然不會相信我是下毒謀害小皇子的人,那杯毒酒也是假的,隻是在楚長歌麵前演戲而已。而那胤兒也非皇上骨肉,而是太子擎的兒子,皇上一早就試探出來了。你可還記得那日胤兒打了你肚子讓你險些摔倒,皇上故意給了胤兒一個巴掌,為的就是看易容成竇大人的太子擎的反應。果真應了皇上的猜測,那孩子不是皇上的種。而楚長歌一手策劃的這場陰謀,也不過是為了以防日後皇上發現這孩子不是他親骨肉吧,除掉這孩子,再嫁禍給你,這是一舉兩得。”
海棠啞然失色,“皇後娘娘也夠狠的,連自己親生骨肉都下得去這狠手?”
“古來為了皇權,皇子們能弑父殺兄,後宮中的女人又有什麼做不來?”小安子說著,也跟著歎了口氣。
小魚沉思了一會兒,“那如此說來,皇上的失憶也是故意演戲?”
“不不,皇上是真的把你忘了,不過多虧了那半碗鮫人珠,皇上又把你們之間的事想了起來。不過——”小安子想起小魚母親給沈妃配製的毒藥,這事,他不當說,皇上心中雖是恨,可還是愛這女子多一些,否則又何必饒過她?
“不過什麼?”小魚追問道。
“不過這些天,我們隻給你灌了寫米湯水,不曾進食,你可有餓壞?”小安子也是個反應極其靈活的,三言兩語就打岔過去。
若說道餓,還真是有些餓了,整整六日沒有吃過什麼,但這假死藥能令人心跳停止,更能令人血液流動減慢到無法覺察的地步,她這些日來,身子都冰涼冰涼的,其實也消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