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曆史人物”係列,表現了李廣明塒於現代社會仍然存在的“偶像崇拜”的解構與去魅。他的作品,具有水的波紋效果,那些人所能詳的著名人物,如夢露、甘地、本拉登、希特勒、斯大林、孔子、毛澤東、林彪、蔣介石、切·格瓦拉等,從曆史的深處浮上水麵,在隱與顯之間,李廣明進行了曆史符號的解碼與重新編碼。

有關長城的一係列行為藝術和裝置藝術,如“殤城”、“捉魂”、“療傷”等,反映了李廣明以藝術的形式,向我們進行了鮮明的曆史提問。這其中最為重要的,是我們的中國文化身份與未來發展。李廣明將這一重要問題,建立在了由中國水墨所代表的文化基礎與東方自然觀之上。他認為,在中西方文化交流和全球化語境下,中國元素、中國符號和有關中國的想象已然成為世界文化的一股能量。在世界範圍內,建立起中國當代文化的戰略形象,必要依賴於中國傳統文化自然觀的基礎,從而複興中國人的文化自信的思想也就自然而然地回溯到中國人的文化自然觀上了。我們可以將他圍繞長城所做的一係列行為,看做是一種新時代的山水畫創作。藝術家沒有給我們提供一幅靜態觀看的平麵圖像,而是讓我們進入長城所代表的曆史空間,與他一道,以長城為媒介,與前人進行文化對話,重新喚醒我們的大國文化意識。在這樣的曆史文化空間中,李廣明“捕風捉影”,捕漢唐雄風,捉東方精神之影。以軟性的水墨材料,捕捉中國文化的意象之影。大象無形,意在言外。正如他的裝置作品《讓世界安靜1’20》,李廣明的藝術,體現了他對於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切感情,也表達了他對於21世紀中國文化的世界崛起充滿信心。最終,他的文化理想,是在東西方文化藝術的平等交流和互補之中,讓世界充滿愛。

這種對於東西方文化的互補認識,不同於近年來流行的某種“中國可以說不”的民族主義思潮,而是強調不同文明互相尊重的平等共存,共同發展。李廣明認為:“近百年來,由於片麵接受的西方‘唯物主義(拜物教)’價值觀的影響及其示範效應,我們看到,先進生產力和科技文明成為中國理想價值觀的夢想,也讓東方文明傳統價值觀在自我顛覆和自我妖魔化中,成為在現場的‘不在’弱勢文化的一個單元。如果說,西方文化打開了人的創造力,將人與自然變成對立的邏輯關係,那麼,東方天人合一的思想,在尊重人的智慧的同時,同樣尊重了人與自然‘有無相生’的基本常識。在兩大文明係統的比較中,隻有‘陰陽’相生相克的同體兩性關係,沒有孰優孰劣之分別。分別心生,亂象是然。”在中國當代藝術界,這是一個難得的清醒認識。當代藝術還沉浸在高價拍賣的錘聲中得意忘形之際,李廣明的藝術是一方清醒劑,足以讓我們反思今日中國當代藝術的功利與急躁,想象力與創造力的孱弱與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