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溫暖、結實的軀體壓著她,鼻尖略略縈繞檀香味。
上等絲緞的冰柔觸感在她耳畔摩挲,弄得她癢癢的。阮桃花想笑,可她的唇瓣被人強硬地附著吮吸。
“唔……”阮桃花出聲。身上人微驚,離開了她。
畫外一隻大手扶起橫倒的沙漏,水平畫麵轉為垂直。阮桃花背靠蒼勁古柏,呂梁風身著僧服、勾唇淺笑看她。
“呂梁風?”阮桃花啟眸,眼神分外震驚。
“嗯?”呂梁風收緊濃眉,“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阮桃花臉一紅,可這不是臉紅的時候,阮桃花兩指狠擰自己的胳膊:“哎疼!”
——她竟然,回溯時空了?!
阮桃花第一次穿來,距今十八年,她記不得當時的太多細節。但這一次不同,她一眨眼穿到了八日之前!
眼前呂梁風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不再是冷冰冰躺在地上。驟然喜悲,業已無淚,阮桃花不顧矜持展臂將呂梁風的腰身緊緊摟在懷,閉目側倚他胸前聽他強有力的心跳。
“你沒死,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桃花姑娘?”呂梁風斷不會誤解阮桃花的“過分熱情”,但他仍是有些難為情。他好歹是個正當年的男子,方才吻她時尚能努力壓抑自己,此刻他不得不輕輕推開她。
阮桃花一對笑眼彎成月牙兒,牙眸倒映呂梁風稍愣、繼而淡淡回笑的容顏。
天邊日落,舟橋熙攘,築球少年三五結伴而散,滿樹朱黃福帶隨風舞。
遭遇時空回溯,一般人可能無法適應,但阮桃花不會,她可是曾由二十一世紀的教室穿入古代兩歲女娃身體裏!
她不在乎穿越的原因。呂梁風既然活過來了,她有三個迫切的計劃。第一個,是緊緊抱住他,阮桃花已經做到了。第二個是狠狠打他一頓。第三個是不、準他死!
“唔,桃花姑娘,你為什麼突然打我?”
“打你還算輕的呢,來人啊,天清寺的弟子非禮啦!”
“桃花姑娘!”
“咯咯咯……”
這晚是個晴夜,沒有落雨。
臥柳客棧門前,阮桃花再見袁瑩,會心一笑,她已知道了袁瑩所謂的“苦衷”是什麼。但她沒法原諒她,袁茜的事,不是呂梁風的錯。
“多謝公子、袁瑩多謝公子!”袁瑩跪地叩首。
阮桃花拉住呂梁風,親手支撐袁瑩的脊背,笑道:“姑娘別跪了,你會暈倒的。”
袁瑩昏倒不成,吸氣瞪眼瞧阮桃花,活像見了鬼!
接下來的幾日,一切按照阮桃花預想的方向順利發展。
“嗯……”
“袁瑩姑娘,你頭疼吧?來,我幫你按按。”
“有、有勞姐姐。”
“呃。”
“袁瑩姑娘,你想吐?來,吐我碗裏。”
“不、不想吐了。”
“哎——”
“哎唷,袁瑩姑娘,你氣色變好了呢!”
“是、是嗎?”
阮桃花歡歡喜喜地對袁瑩照顧有加,呂梁風不時向她投來欣慰、讚賞的眼光。隻有袁瑩,成日鬱結在心,她不能成功離間二人、如何在南樂棧帶走呂梁風呢?
正午當空,三人抵達南樂鎮。
阮桃花輕快跳下小碼頭,九文錢買下兩隻河東牡丹嗅嗅,黃燦燦的一隻別在發髻,紫盈盈的一隻送給袁瑩道:“袁瑩姑娘,你可能不記得了,我用公主蛛的唾液毒過你。雖說是你自找的,我總歸逃不了責任。喏,送你,當我賠罪!”
“這?”袁瑩覺得阮桃花的腦袋一定有問題,她推拒,阮桃花不依不饒地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