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穀?”林逍怔了怔,眨眼間明白了過來,笑問道:“八成是那金吾告訴你的吧?按時間算,現在已是一百年後,最近那臧天穀可能會有什麼大會。我們去那裏打探消息再為合適不過了。”
“你可真是個聰明鬼。”走到門口的龍瑜回身秀掌一推,青冥劍橫飛過來,林逍伸手接住了。
劍握在手,發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看著隱約發光的‘青冥’二字,心想難不成是自己造成的?好奇之下嚐試著拔劍出鞘,一股凶煞之氣湧向手掌,震的手掌發麻。他急忙鬆開,放在了桌上。吃了一驚,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林逍吃過飯後,精神煥發,出門看到龍瑜正在給屋舍的主人,一對年邁的老夫婦銀票。忽然心裏一痛,為何自己從小到大沒有父母?父母又是誰?還健在嗎?
抬頭望著遠山,深深呼吸一口,決定如有機會,一定要打探出父母的下落。
走到牛馬共用的草棚裏,撫摸了下自己的黑色健馬。黑馬用馬頭親密地蹭著他暖烘烘的手心,低鳴兩聲,林逍感到一絲親切,隨口起了個名字,喚為“黑風”。
二人牽馬走出院子,向著青州城策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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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變得陰沉,一片片烏雲從天邊湧來。林逍與龍瑜在悶熱的午後快馬奔馳,來到雄偉高大的青州城。
在進城門時,看到很多行人駐足在一側的告示牌前,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二人也好奇地湊了過去,在馬背上看的清楚,那是一張紅綢鑲銀的醒目告示。
上麵寫著幾列燙金的楷書:“茲逢仲夏流韻,本倦仙樓今夜清雨出花魁。有意一睹芳容者,敬請移駕光臨,入門千兩金。”
“倦仙樓?那是什麼地方?”二人有些奇怪,隻聽身旁一個中年男子長籲短歎一聲,呼啦著半敞的衣襟扇風,對身旁的同伴說道:“想不到倦仙樓時隔二十三年又培養出一位絕色花魁,真想去一睹芳容姿色啊!”
他的同伴垂頭喪氣地道:“算了吧,這倦仙樓乃是青州城方圓百裏的第一青樓。平日進門就要千兩銀,而今晚花魁登場,已變成了千兩金。
這可是咱三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別看了!別看了!我們還是回家去跟糟糠之妻安心地過日子吧!”說完抹了把頭上的汗珠,扛著布囊朝城內走去,那中年男子長歎一聲,不舍地跟了上去,兀自喋喋不休說著青樓之事。
林逍對龍瑜道:“聽說青樓也是個打探消息的地方,這個還有個仙字。我們不妨今晚也去湊湊這個熱鬧,順便打聽一下,興許會有線索。”龍瑜微微點頭,道:“既然那裏是打探消息的地方,去看看也好。不過,青樓到底是幹嘛的?花魁又是什麼?”
二人掉轉馬頭,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進城。
龍瑜天真而好奇地問了一聲,林逍看著比龍門鎮還要熱鬧許多的周圍,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聽說是隻有男人能去的地方。要不晚上我一個人去吧!”
龍瑜手撫一縷青絲,狡黠地笑道:“好呀,你有錢嗎?進門可要千兩金呢!”
林逍分文沒有,尷尬地笑了笑,道:“好吧!你去也行,要不女扮男裝?”
“我才不呢!”龍瑜輕哼一聲,看到有個老人在賣鮮紅誘人的冰糖葫蘆,她從未吃過,不由得嘴饞。甩了下青絲馬尾,下了白馬。過去嚐了一顆,感覺酸酸甜甜,十分的美味。連忙買下了所有的冰糖葫蘆,讓林逍下馬扛著。
林逍抗議不幹,龍瑜蛾眉微揚,揚著秀手威脅要揪他的耳朵,或者念動鎖心咒。
他苦笑一聲,無奈地下馬接過。將青冥劍斜插在腰間,一手牽馬一手扛著一竿的冰糖葫蘆。看著前方歡快嬉笑的龍瑜,不滿地嘟囔幾句,詛咒她被甜的掉光牙齒。
過了半晌,空中響起兩聲雷鳴,點點雨珠落了下來,滴落在臉上。二人快步穿過開始四散躲雨的人群,來至一家規模宏大的玉祥客棧。
門口的夥計一個接過二人手裏的馬韁,牽進旁邊的門院裏。另一個將他們笑迎了進去。寬闊的廳堂裏裝飾豪華,頗顯大氣。
門口一側的櫃台中,年近四十的掌櫃大肚圓圓,肥頭大耳。一雙精明的小眼睛打量一番二人,熱情地招呼。
龍瑜要了兩間位於後院的上等房間,與林逍坐在靠窗的一張光滑透紅的紅漆方桌前。那一竿的冰糖葫蘆放在一邊,點了幾樣精致可口的飯菜,兩壺冰鎮的狀元紅,邊吃邊看著窗外密密斜織的細雨。
此時此刻,二人悠然自得,不是閑聊幾句。
廳堂裏有著六七桌客人,有的在談笑風生,依稀間像是在說著今晚花魁一事。有的隻顧吃喝,悶頭不語,似乎要急著趕路。而在不遠處卻坐著一位特別的客人。
那是一個衣冠楚楚,麵容清瘦的青年,桌旁放著一柄長劍,愜意地喝著酒。一杯接一杯,不到片刻已喝去兩壺,仍然繼續喝著,似乎喝不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