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此事可要三思啊!”二人一臉驚訝,相顧一眼,鄭傑開口相勸。
徐照廷道:“你我都知藏天穀百年才開一次‘天玄劍演’,能參加者都是一些修真名門大派,我若不憑借九華山祝衡的‘引仙帖’,隻怕再無機緣進入。
兩位賢弟也知道,一百年前,我師公周乾在天玄劍演中拚力得勝,獲得一柄仙劍‘赤雷’。不想還未拿到,已因傷勢過重死在擂台上。當時師公孤身一人,弟子徐斌並未在身邊。那穀主鐵逸先生舉劍傳言眾派:‘百年之後,周乾弟子可在百年後憑引仙帖來穀取劍。”
徐照廷頓了頓,將杯中冷酒一飲而盡,接著道:“徐斌,也就是我的父親,為了能拿回那柄應得的榮譽仙劍,將修行功法更名為‘赤雷玄功’。可是二十年前,他突然離奇去世,沒能等到今天。
聽說那引仙帖一個月前發出,可我並沒有收到!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如果現在不能把握此番機緣,隻怕永遠無望了!”
他心有悲憤,手指內勁不由得透出,酒杯化為了碎粉,灑落下來。
鄭傑與陳寧對望一眼,大家意氣相投,義結金蘭。承蒙徐照廷慷慨,有幸修煉赤雷玄功,得窺一點大道。如今大哥有事,做兄弟的豈能置之不顧?
兩人相繼起身,一起應道:“既如此,我們願陪大哥一起前往。”
徐照廷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微微搖頭,欣慰地道:“你二人好生在家,我一人前去便是。”
“這怎麼行?祝衡所托之物事關重大,恰逢天玄劍演,路上極難太平。稍有差池,便會得不償失。何況,做兄弟的怎能讓大哥獨自赴險?”鄭傑心直口快,那件事物一旦外泄,轉眼便是滅頂之災。
徐照廷感受著兄弟之情,心頭甚暖,他灑然一笑,道:“兩位賢弟放心,我自有主意,此事就這樣定了。”
鄭傑還待勸說,一旁的陳寧耳廓動了動,猛然抬眼看向廳外的回廊,喝道:“什麼人在那裏鬼鬼祟祟的?”
陳寧素來穩重謹慎,無論在哪裏,都時刻保持著警惕。他剛一發現,徐照廷已身形一閃,出現在回廊,鄭傑與陳寧緊隨其後。三人隻見一個獨臂的高瘦男子飛上高牆,向遠處飛掠,依稀看到他灰白的袖口繡著隻金色飛鷹。
“追!”三人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徐照廷修行三十餘年,境界未至,還未有所法寶。鄭、陳二人僅有十年之功,更是沒有了。
聚客廳裏,徐蕾從繪有四季名花的屏風後的內門走了出來,站在廳口看著消失在月夜裏的三道人影,若有所思,喃喃地道:“赤雷仙劍……。”
※※※
龍門客棧後院的一處廂房裏,一盞油燈靜靜地照亮著房間。祝衡坐在圓凳上,細細看著深綠折扇的扇麵圖畫。
淡綠色的扇麵上,一片雲海之中,浮現著九座高低不一的半截山峰。當中一座卓然獨立,傲視群峰。白雲縹緲間,九峰之上隱約有著片片高低錯落的殿堂樓宇。留白的地方提著一首詩詞,字跡十分的飄逸。
祝衡看的入神,伸手撫摸淡綠色的扇麵,忽然,一團詭異的黑火從窗外飛了進來,漂浮在祝衡的對麵。從中傳出一個嘶啞低沉的語聲:“小子,如你所料,那徐照廷果然答應了。”
祝衡抬眼看著綠光,眉間隱含威勢,淡淡地道:“叫我祝掌門。”
“祝掌門?嘖嘖,臭小子,若不是我幫你除掉三峰首座,你能成為掌門?”黑火陰惻惻地諷刺一聲,搖曳不定的火焰裏忽然伸出一隻黑色瑩潤的骷髏手臂,手掌間握著一個深藍色的,隱隱有紅光透出的方形玉盒,放在桌上,冷冷地道:“拿去吧!如果有任何閃失,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話音一落,骷髏手臂消失不見,那團黑火飛出窗外,消失在夜色裏。
祝衡看也不看那方形玉盒,輕輕撫摸扇上最高的山峰,眼中漸漸透出神光,低聲吟念起那首題詞:
“渺渺天道,悠悠歲月,九華千載道長生。
懷蒼遺誌,曳動其鋒,翠芒驚世競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