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阿三兄弟,隻有我死了,他才能消氣。”
殷其雷喝道:“阿三,此事本來就是不對在先,阿燭姑娘隻是正當防衛。你一個男子漢欺負人家一個姑娘,你還有理了?你要認我這個兄弟,此事就此揭了過去,不許再提!”
董渾看到殷其雷說得嚴肅,似乎動了真格,忙向癩痢阿三使了一個眼色。
癩痢阿三訕訕地說:“看在殷大哥的麵上,此事我就不計較了!”
阿燭忙道:“多謝阿三兄弟!”
癩痢阿三冷哼一聲:“我想見到你,你走吧!”
阿燭隻得出了營帳,殷其雷跟了出來,柔聲說道:“阿燭姑娘,阿三的脾氣就是這樣,等他傷勢好了,他也就不會在記仇了。”
“要是好不了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殷其雷歎了口氣,按張螺子說,沒有九竅香膏,癩痢阿三能夠重振雄風的幾率隻有一二層,實在渺茫。
阿燭忽從襯裙下擺撕下一塊布來,拉過他的左掌,上麵兩道鮮紅的血痕,乃是剛才阻止她自盡,抓她弧劍的劍身留下。
阿燭沒有言語,隻是默默地包紮他的傷口,輕飄飄的劉海垂落不算精致的麵頰,忽而又被晚風吹起,眸子帶著柔和的光。
又那麼一瞬間,殷其雷發現了她的美,和阿伊古麗、李紅蓼不一樣的美。
“阿燭,你真美!”他由衷地說。
阿燭一怔,望了殷其雷一眼,又迅速地底下了頭:“殷大哥,你不要取笑我,我知道我生得不好看。”
“我沒有取笑你,這世上不一定隻是容貌生得好看,才叫做美。你心地善良,對四妹又很忠誠,在我看來,這就是美。”
“殷大哥,你……說真的嗎?”阿燭難以置信地望他一眼,聲音微微顫抖。
“嗯,真的。”
殷其雷也很奇怪,他從來都是外貌協會的人,一個姑娘要是沒有幾分姿色,在他這裏就算判了死刑了。沒有姿色,什麼涵養,什麼心靈,一切都無從說起,因為首先他就不樂於接觸這樣的姑娘,沒有接觸,又怎麼挖掘對方的涵養、心靈?但是阿燭是個例外,或許是在求藥的這一來一往之中,他慢慢地對這個生得並不算美的姑娘,產生一絲好感。
但他此刻認為,這種好感,並非男女之情的好感。
“殷大哥,我長這麼大,從來……從來就沒有人誇過我美,你是第一個。”
“我很榮幸。”殷其雷微微一笑。
“殷大哥,你……會要我嗎?”阿燭像是鼓足勇氣才說出的話。
殷其雷吃驚地望著她,不可否認,她很有眼光,但他若是答應了她,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眼光嗎?
他正想著如何拒絕阿燭,才不會傷害她的自尊,卻聽她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做你的奴隸。”
“奴隸?”
“是呀,殷大哥,你會嫌棄我嗎?”
“傻丫頭,你不是奴隸,你和我是平等的,你明白嗎?”
阿燭搖了搖頭:“殷大哥,我很笨的,你說的很多話,其實我都不懂。”
殷其雷頗感無力,她連平等是什麼都不知道,要和她說起話來,可就十分麻煩了。深知是她的觀念問題,就如習武之人的任督二脈,尚未打通。此事不能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需要慢慢引導她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