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個黑黝黝的大漢提著一對混元錘走了出來,喝道:“軍師忙了三天兩夜,剛剛睡下,你們吵吵嚷嚷什麼?”正是薛白衣身邊的昆侖奴鐵摩勒。
殷其雷一見鐵摩勒,也是一驚,操,這個時期的中華大地怎麼會有非洲兄弟?
驛丞似乎有些畏懼鐵摩勒,急忙賠禮:“鐵將軍,這可不關小人的事,全是這位殷將軍無禮,打傷我們的人。”
阿燭怒道:“欸,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明明是你們不讓我們走!”
鐵摩勒不由分說,一錘砸向殷其雷,他的錘勁極大。殷其雷見他出手,就已察覺這位非洲兄弟很不簡單,急忙用刀一擋。鏗的一聲,殷其雷虎口一震,已經出血,知道要與此人比拚力氣,他是萬萬不及。
當下右足斜上而出,轉身一刀,往他後腦斬去。鐵摩勒低頭一避,右錘砸向殷其雷右肩,殷其雷急忙向左一避。鐵摩勒雙錘虎虎,逼了上去,殷其雷隻以潑魔八式的靈活身法與之周旋。
二人交戰半盞茶的時間,也未分出勝負,阿燭提著三尺弧劍,上前助陣。但是阿燭武功實在太弱,沒兩下,手中弧劍就被鐵摩勒的混元錘磕飛出去。
鐵摩勒大喝一聲,一錘從天而降,砸向殷其雷腦門。這一錘不僅力道強烈,而且速度迅疾,阿燭嚇出一身冷汗。殷其雷不敢用刀抵擋,雖然哥舒魔刀鋒利無比,但是自己卻無那麼大的力道與鐵摩勒對抗,急忙向後一躍。這一躍也是相當的快,再慢半分,就會死在鐵摩勒錘下。
轟的一響,殷其雷腳下地麵被鐵摩勒一錘砸得石屑紛飛,現出一個凹坑。鐵摩勒雙錘隻管攻向殷其雷下盤,一錘一個凹坑,殷其雷節節後退。身後一棵木樨,殷其雷一抓枝幹,身體向上一提,鐵摩勒一錘掃過,木樨攔腰折斷。
殷其雷大吃一驚,半空一個翻身,一腳踏在鐵摩勒後腦。鐵摩勒陡然一受衝勁,一頭撞到地麵,額頭磕出血來,不禁大怒,反錘又打。出手更加凶悍,殷其雷又得與他周旋,一招一式,盡顯小心。
忽聽一聲高喝:“住手!”卻是薛白衣被吵醒了,走了出來,跟在薛白衣身旁的金蘋婆暗暗責怪鐵摩勒,公子好不容易打個小盹,又被吵醒了。
鐵摩勒方知自己一時打得興起,已經弄出大動靜了,收起雙錘,走到薛白衣跟前:“公子!”
薛白衣蹲身拾起一塊玉佩,微微一怔,望向殷其雷:“兄台,這是你的玉佩嗎?”
殷其雷識得正是自己臨行之前鈴兒贈與的羊脂雙魚玉佩,又見自己腰間,果然玉佩已經丟失,想是在與鐵摩勒打鬥的時候掉落,說道:“不錯,正是我的玉佩!”
薛白衣將玉佩還給他,作了一揖:“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殷其雷。”
“殷其雷,在南山之陽。何斯違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歸哉歸哉!”薛白衣從小就蒙甄氏傳授《詩經》,一聽殷其雷名字,很容易就想起《詩經》詩句。
“你太有才了,我的名字正是出自這一首詩。”
金蘋婆冷笑:“我家公子出身鬼穀,現在又是我軍的軍師,自然有才,又何須你說?”
薛白衣輕聲嗬斥:“婆兒,不得無禮!”
殷其雷好生詫異,古人取名真是……蛋疼的憂傷,竟然會有女兒家叫婆兒。當然,自從聽說屬珊軍的耶律牛糞之後,他對古人——尤其是古代的少數民族的名字已經心生免疫。如果說,名字是父母寄予孩子的美好願望,那麼耶律牛糞的父母也太沒追求了。更有聿皇軍的一位士兵,爭奪統領打擂的時候曾經出現,竟然叫做牛犢子,這除了能夠證明血統之外,還能說明什麼?
殷其雷仔細打量這位婆兒,頭梳一個百花分髾髻,斜插兩枚碧玉掐金絲雀頭簪子,光滑細膩的鵝蛋臉,眉目之間自有一股風情,身穿一件珍珠白湖縐齊胸襦裙,一雙尖尖窄窄的大紅繡花鞋,就如破土春筍一般從裙底露了出來。
薛白衣又向殷其雷作了一揖:“在下賣弄風騷,貽笑大方之家了!”
殷其雷隻將雙目瞅著金蘋婆,朝著薛白衣擺了擺手:“你不風騷,這位婆兒姑娘才風騷呢!”
金蘋婆氣得發抖:“你為何出言侮辱我?”
殷其雷忙道:“姑娘誤會了,我這是真心實意的誇讚!”在殷其雷毀三觀的語言風格裏麵,風騷,不管作何解釋,它都不是貶義詞。
主要原因,風騷的女人總比那些規矩的女人更能勾起殷其雷的胃口。殷其雷一貫認為,男人的骨子裏是天生的賤,他追蘇淺淺追了八年,一再被拒絕,還是窮追不舍。賤不賤?簡直就是賤骨頭的代名詞!但他又認為,女人的骨子裏是天生的騷,這是一種風情,也是一門學問,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
男人犯賤,大抵會讓女人看不起,盡管你是如何真心,女人心裏多多少少也會帶著那點鄙夷。女人弄騷,大抵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雖然有些男人表麵道貌岸然,但是內心深處卻是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