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飲水堡之困(2 / 2)

“其他三個城門都有人把守嗎?”

“南門是由海霸天、金不換把守,西門是由奚部女將阿燭把守,北門是由大喇叭兄弟把守。”

“咱們還有多少糧草?”

謝王孫歎了口氣:“早就沒有糧草了,將士們早就開始殺戰馬為食了!”

殷其雷深知戰亂之際,戰馬的生命要比士兵更加貴重,現在竟然開始殺戰馬為食了,可見是被逼到絕境了。

忽見城外五裏之處的大營衝出一隊人馬,到了百步之外立住,為首一人,身披烏油鎧甲,手持一杆七星大樸刀,氣焰十分囂張。

謝王孫笑道:“此人是龍化興國軍節度使石山炮的草包兒子石磊,日日前來罵陣,也不嫌累!——眾將士緊守城門,誰也不許出戰!”隨即抽出煙杆,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他的煙杆本在“殺圍救母”一戰之中丟失,但是煙癮難耐,又偷偷做了一杆,用的是黃楊木根,煙鍋和煙嘴白銅包裹,隻是沒有從前那一杆精致。

隻聽石磊張口大罵:“喂,城上的狗賊,你們在當縮頭烏龜嗎?有種出城與小爺大戰三百回合!哈哈,你們都是一群蹲著撒尿的小娘兒們嗎?是不是聽到小爺的威名,嚇得雙腿發軟?”身後將士跟著哈哈大笑。

董渾怒火朝天,朝著城下啐了一口唾沫,但是他的唾沫毫無力道,根本飛不到石磊臉上。

李紅蓼取出斜月寶弓,已經開始瞄準石磊,謝王孫素知她射術精湛,急忙阻止:“李姑娘,且慢!”

“為何?”

“要是尋常將領,射死也就罷了,但這石磊雖然可惡,卻是石山炮的兒子。本來三路節度使軍隻想圍城,若是射死石磊,石山炮必定為子報仇,無計代價,前來攻城。這麼一來,奉陵節度使軍和建安節度使軍也會響應,到時四麵攻城,飲水堡很快就守不住了。”

“謝大哥所料極是。”李紅蓼收起斜月寶弓。

董渾憤憤地道:“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這也太屈殺人了!”

謝王孫微微一笑:“他要罵隨他罵,反正累的是他,你要心裏難受,就罵回去嘛!”

董渾果然罵了回去:“媽了個巴子,你個狗日的雜種,你在城下狂吠個鳥!你要有種,你衝上來咬老子呀!”

石磊大怒,舉刀殺來,剛到城下五十步內,城頭弓箭手已經紛紛射箭。等到他們進前,又有礌石滾木伺候,一時死了幾十號人。石磊隻帶一千五百多人前來搦戰,一時不敢逞強,又退了回去。

董渾哈哈大笑:“怎麼樣,狗雜碎,沒受傷吧?”

石磊憤憤不已:“你別得意,我這就去請父親下令攻城!”

殷其雷心想,東門有人罵陣,其他三門肯定也有人罵陣,旁人他倒不擔心,但是南門守將海霸天卻是一個爆脾氣,他要是一時忍受不了,出門應戰,可就糟糕了。

謝王孫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放心,海霸天身邊有個金不換,此人武藝不高,倒有一些心思,能將海霸天哄得服服帖帖的。”

殷其雷從東門城頭下來,又往南門城頭而來,城外奉陵軍的兩員裨將率領二千人馬搦戰,大罵海霸天縮頭烏龜。海霸天被金不換勸住不能出戰,隻將爛布塞起雙耳,坐在地上顧自生著悶氣。

“海大哥!”殷其雷叫了一聲,海霸天沒有聽見。

金不換因為當日擂台爭奪聿皇軍統領之位,對殷其雷等人頗有微詞,但是此刻同仇敵愾,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不近人情,朝著殷其雷略一拱手,又拍了海霸天一下。

海霸天取出耳朵爛布,見到殷其雷,喜道:“殷兄弟,你醒過來了?”他本生性豪爽,不會記仇,又聽殷其雷斬殺屬珊軍四虎將之一的蕭玉遲,遂生英雄相惜之情。

“海大哥,你辛苦了!”

“辛苦倒不辛苦,隻是城下那幫鳥人成日罵陣,好氣煞人!”

殷其雷微微一笑:“再忍忍吧!”

殷其雷又走下城頭,卻見周隊正牽了一匹瘦馬,正要宰殺,殷其雷心中難忍,這些戰馬隨著將士出生入死,臨了卻是這麼一個下場,但是實事艱難,又有什麼辦法呢?

“周兄弟,城內再也找不到吃的了嗎?”

周隊正看到殷其雷,也是驚喜非常:“殷大哥,你可醒了,把兄弟可擔心壞了。”又歎了口氣,“唉,現在可怎麼好,飲水堡的人家遷徙之後,就連一粒米也沒留下。兄弟們困在這裏,早已勒緊褲腰帶過活了,能吃的東西都吃盡了。你看這馬,雖然舍不得殺吧,但它留著遲早也要餓死,與其留著它餓得像皮包骨,倒不如趁它還有點肉,給它宰了!”摸了摸馬的鬃毛,“馬呀馬,你別怪我周忠心狠,我也是沒辦法呀,兄弟們都餓著肚子打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