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旭日初升之時,司徒災星拿出一麵寶鏡,一麵為黑,一麵為白。左手掐了一下指關節,以八卦之法默算一遍,確認無誤,找準方位,架起寶鏡,黑的一麵對準旭日。
無名好奇萬分:“司徒兄弟,你到底在做什麼?”
司徒災星笑了一笑:“這是家師傳給我的法寶,喚作幻天鑒,今日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說著,步罡踏鬥,口中念念有詞,時而對著上空高呼,雙手又將一結印打向幻天鑒。接著奇怪的事就發生了,旭日初升的光芒漸漸隱退,暗淡下來,而幻天鑒的黑麵竟有光華流動,就如黑色的水波一般。
契丹和草原的一些部落信奉太陽,陡見太陽暗淡,都有一些恐慌,耶律李胡大軍人心惶惶,司徒災星急忙趕去安撫。檀州城內也已喧騰起來,都說出現日蝕,天有異象,必生大亂。唯獨殷其雷鎮定自若,心想隻是一種自然現象,月球運行到了太陽和地球中間,擋住太陽的光線。
“殷大哥,你說天狗食日,會不會有什麼凶兆?”蒜頭惶恐不安。
殷其雷一時腦袋短路,他凡事都很容易往猥瑣的方麵想的,似笑非笑地望向蒜頭:“看你毛都沒長齊,怎麼對胸罩這麼感興趣?”
“老輩人都說,天狗食日,是要發生大事的。”
“放心,過幾分鍾,日蝕就會消失的。”
但是並不如殷其雷所料,過了半個時辰,日蝕依舊沒有消失。這就有違常理了,殷其雷記得日蝕最多的持續時間是七分鍾半,是以他也不禁有些懷疑,到底是不是日蝕。
走出營帳,抬頭看了一眼緩緩升起的日頭,它仍有一些光亮,不像平常日蝕一般,讓整個天地都黑了下來。
“殷兄弟,我見此事大有蹊蹺呀!”謝王孫走了過來。
殷其雷搔了搔頭,委實想不明白:“難道月球擋住太陽之後,與太陽同步運行了?”
卻見聿皇軍的將士已經敲鑼打鼓,想要借此驅逐食日的天狗,有些竟已跪地祈求上蒼。
到了正午,司徒災星這才收起幻天鑒,太陽的光芒重新泛發。接著司徒災星又是步罡踏鬥,大呼小叫一番,以玄力將幻天鑒運到半空。幻天鑒的白麵對準白馬關河灘,又將結印打向幻天鑒,幻天鑒的白麵立即大放光耀,照射白馬關河灘。
白馬關河灘駐紮的皮室軍早已騷動不安,上午的時候太陽不見了,現在又多出一個太陽。二日同天,難道是上天的警示嗎?軍中開始傳言,耶律阮和耶律李胡將要一同成為皇帝,共同治理契丹。
皮室軍的兩位將領耶律達爾巴、蕭菩薩奴對此也是頗多猜度,耶律李胡要是真的做了皇帝,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們昨日殺了他那麼多的將士,日後隻怕沒有好果子吃。
此時已經入夏,白馬關河灘沒有片瓦遮頭,一個太陽就夠受的了,個個汗流浹背,現在兩個太陽直射,不是要人命嗎?躲在營帳裏麵,更是悶熱非常,有些將士就將甲衣卸了下來,坐到樹蔭底下納涼。不到一個時辰,就已傳來放哨的士兵暈倒的消息。
接著,暈倒的將士越來越多。耶律達爾巴本想罵一句鬼天氣,但太陽是契丹至高無上的神,逢此異象,更不敢將話罵出口,隻與蕭菩薩奴商議:“不如,咱們將營紮入樹林之中吧?”
蕭菩薩奴有些為難:“是不是應該請示一下楊將軍?”
“楊將軍現在正在檀州城內養傷,你如何去請示?”
“可是咱們契丹人擅長平原作戰,如若躲入樹林,萬一敵軍偷襲,可就難以施展騎兵戰術了。”
耶律達爾巴笑道:“昨日一戰,敵軍損失慘重,被咱們殺得屁滾尿流,焉敢再來?何況,耶律李胡軍中的精銳也都是契丹人,他們進得樹林,也不能施展騎兵戰術。其他諸如節度使軍和漢軍這些烏合之眾,又何足道哉?”
蕭菩薩奴似被他說動:“你說的也是,天上忽然出現兩個太陽,委實奇怪得很,加上如此酷熱,要被曬上兩日,將士煩躁不安,如何能戰?”
……
耶律李胡中軍大帳。
“你搞什麼鬼?”耶律李胡質問司徒災星。
司徒災星笑了一笑:“大帥少安毋躁,今晚就能見分曉了。”
卻見耶律牙裏果來報:“大帥,白馬關河灘的皮室軍,已經撤到旁邊的樹林去了。”
司徒災星點了點頭:“都指揮使大人,茅草和火油都準備齊全了嗎?”
耶律牙裏果隻是代領漢軍,漢軍都指揮使的官職尚未正式加封,司徒災星這麼稱呼他,顯然有些奉承的意思,頗為得意:“都已準備齊全了,今晚就看司徒先生大顯身手了。”
……
檀州城內也已鬧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