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把安神湯從小火爐上拿下,倒在碗裏遞給鍾明,鍾明端著藥離開,出了客棧廚房,鍾明仔仔細細聞了聞,又嚐了嚐,確認安全後才端著上樓回房。
上樓梯時,樓梯口一青衣人正準備下來,鍾明連忙讓在一旁靜候,等他經過。誰知那青衣人卻在他身邊停住腳步,目光淩曆如刀,帶著陰寒殺氣,鍾明感覺到了危險。
越子晨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卻突然跨出一大步,身上一股勁氣朝鍾明衝擊過去,訊速且凶猛。鍾明要是沒來得及反應,一定得被撞得從樓梯滾下去,他大把年紀了,這麼一摔,估計得斷好幾根骨頭。
鍾明雖老了,但一輩子積累下來的經驗豐富,他知道不能硬碰,也不想惹事,一手扶著樓梯攔杆後退一步避開那道勁力,退得恰到好處。
越子晨沒想到這死老頭反應那麼快,一招沒得手,不依不饒,腳下再跨一步,個掃道腿橫過去,想絆倒他。
鍾明才明白這人不止是看自已不順眼而已,他這分明是動了殺機!鍾明心裏一慌,就以為是南宮玥對他起了殺心,就以為南宮玥想斬草除根。下意的就出手和他對打起來。手中安神湯摔在地上,藥汁四濺。
動靜一大,就有人出來看了。
鍾明雖老,但對敵經驗豐富,此刻又是拚命地打,越子晨居然在他手裏撈不著什麼好處,被打得節節敗退。一怒之下撥出劍來真動了殺心。
鍾明赤手空拳地和越子晨在樓梯拚殺。一不小心手臂劃開個口子見了血。店小二才驚叫著在樓下大聲勸阻,要是弄出人命就不得了了!
南宮玥正把哭累了睡著了的子昂放到床上,隱隱聽到外麵的動靜。連忙拉過被子幫子昂蓋上,出了房間。穿過客棧二樓的走廊,看見了樓梯上飛舞的劍光,借著樓梯旁燈籠的光,南宮玥遠遠看清了,那打得激烈的兩人正是鍾明和越子晨。
南宮玥飛身上前,一腳踢開越子晨的劍,一掌拍開鍾明的拳,把兩分開。沒等南宮玥開口問是怎麼一回事,鍾明已經紅了眼,用他那低沉蒼老的噪音怒吼著:“南宮玥,你到底想怎樣?”
南宮玥掃了越子晨一眼,越子晨有些心虛地不敢看她。南宮玥又把目光轉向鍾明,冷冷道:“子昂沒事,我要是想殺你們,在沈家時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鍾明愣了愣,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南宮玥不想多費唇舌解釋,對越子晨沉聲道:“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要你來管?!”
“我——”越子晨羞愧難言,低下頭去。
“上次擅自暗訪南宮驛館念你是初犯,這次擅自與人動手傷了人,可沒那麼容易饒你!了,”南宮玥麵帶怒氣,“來人!拉下去,抽二十鞭子!”
越子晨抬頭,委屈極了,但又不敢辯解,哀怨地望著南宮玥被人帶下去了。
鍾明臉色這才和緩了許多。南宮玥叫他:“跟我來!”鍾明跟在南宮玥身後上了樓,見到沈子昂熟睡無事,終於大大舒心。
南宮玥拿來南宮家族的特製金創藥給他,幫助他上藥包紮好傷口。才緩緩說道:“我想收子昂為徒……子昂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你可以算是他的家長,不知,你意下如何?”
鍾明愣了好一會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看她。她可是聖劍城城主的徒弟,她所學的都是最純正的南宮世家上乘武學,也就是說她若傾囊相授,子昂不僅能為高手,而且還有機會成為高手中的高手。不僅如此,光是聖劍城城主徒孫這個地位,就讓所有人輕視不得。可是,她真會有這份好心?再者,她若開門授徒是要上呈師門的,子昂不是南宮家族的人,南宮城主能接受嗎?
南宮玥道:“想必你早已經看出來,子昂天生是塊練武之材……”而且你找不到比我更有能力的老師來教他。
鍾明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地問:“你——真願意收他為徒?”
南宮玥淡淡道:“如果你同意。”
求之不得的事,怎會不同意?鍾明大喜,連忙激動道:“玥大小姐若真能收子昂為徒,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朝她跪下拜了一拜:“我代沈家謝過玥大小姐大恩大德!”
南宮玥疲憊地:“那就好……”再扶起他:“你好好養傷。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鍾明神色有些尷尬,道:“今天的事……我也有錯。”
南宮玥道:“我沒說你無錯……你剛才,也想殺越子晨!”頓了頓,歎道:“我念你受傷,又情有可緣,我也不責罰你……你好自為之吧!”
南宮玥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