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
直到看到她上了樓,身影從自己的視線裏消失,男人才轉身走向路旁停靠著的車子。
司洛等他上了車,遞過來一瓶水,“江小姐都已經下樓了,池少何不等見她一麵再離開?”
戰池擰開瓶蓋,喝了兩口水,這才顧得上回答,簡單的四個字,“不如不見。”
本來就是順路,不是刻意過來,見麵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倒不如兩相錯開。
他最近身體情況有惡化的跡象,上次做檢查的時候,醫院說子彈已經開始在體內移動,要他一周檢查一次,防範於未然。
真到了實在抗不過去的時候,就做手術,好歹還有一線希望,哪怕這希望渺茫。
他上周就該來檢查,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身體又開始隱隱的疼,手下幾個人看不過眼,一並懇求他來做檢查,他沒辦法了,才不得已來了醫院。
反正去哪個醫院都是去,想了想還是來了這裏,能順便看她一眼,哪怕是個影子都好。
“上次醫生就說了,您的身體各項機能已經因為子彈而受到了影響,如果還不放在心上,那後果不堪設想。”司洛坐在駕駛座上,盡職盡責的提醒。
他知道戰池平時最討厭聽到這些話,可他的病情都嚴重到這種地步了,不說根本不行。
戰池坐在後麵,往後倚靠著座背,似乎是倦了,閉上眼睛,淡淡道:“我現在還好好的,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可……”
“行了。”他打斷他,冷硬道:“開車回去。”
司洛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最終沒再說話,聽他的命令開車往回走。
半個多小時後,才回到會裏。
戰池之前做過幾次檢查,檢查資料一直放在車的後備箱裏沒拿出來過,到了今天司洛不得不重視這件事,下車後把所有檢查資料拿了出來,一份份認真的看。
戰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忽然睜開,問道:“今天的檢查結果呢?”
司洛將手旁的一份資料遞過去。
他抬眼看了看門口,確定沒有人,這才壓低聲音道:“當年醫生說的十年也隻是個估測,具體情況還是依照現在的位置為準,醫生已經不止一次的勸告,說再這樣下去難免某天會發生意外,讓您還是盡早做決定的好。”
戰池聞言,目光總算是有了點波動,他抬起眼去看司洛,冷笑問道:“做決定?難道說做手術就沒有危險了?”
他那目光著實讓人害怕,司洛立馬低下頭去,“可做手術還有一點勝算,倘若這麼一直熬下去,那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麼多年來,戰池一直把他的病情視為禁|忌,誰都不讓提,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提的地步了。
司洛知道他為什麼一直猶豫,無非是為了江雲浠。
他本身不怕死,可他卻害怕,自己死了之後,再沒人照顧江雲浠。
戰池似乎真的是沒什麼心情,聽他一次次的提,也沒生氣,隨意掃了一眼檢查結果,又放回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