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池說著,看了一眼仍然跪在那裏的女人,眼底沒有半分波動,“是不是我對你們太仁慈了,讓你們把這裏的規矩忘的一幹二淨?”
單單從他的聲音裏,並沒有聽出多少怒氣,跟平時也沒什麼兩樣,可司洛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不可能聽不出來。
“是我沒看住她,錯都在我。”司洛低下頭,也不為自己辯駁一句,“她不懂事,難免會犯錯。”
戰池盯著他,不出聲。
司洛在他麵前永遠都是一個樣子,從不辯解,不管戰池說什麼都一味受著,見他不說話,他又說了句:“規矩不能破壞。”
他既然敢說這句話,就已經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
無規矩不成方圓,要是人人都罔顧這些條條例例,那指定會亂成一片。
戰池依然沒回應,坐在那裏,沉穩的猶如一蹲雕像。
司洛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可他知道自己觸犯了規矩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頓懲罰注定難免,於是想了想又出聲道:“池少……”
“閉嘴!”他低斥一聲,劍眉緊皺,耐心全失。
桌子中間的抽屜裏就放著一把槍,他拉開抽屜拿出來,調試上膛,直接抵上司洛的頭,“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
那槍口太冷,讓他遍體生寒,一時無話。
戰池一手拿著槍,一手拉開椅子,站起身來,薄唇輕啟,吐出的話猶如利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心思,會裏所有人,包括你在內,哪個不想對小浠下手?”
“……”
“檔案在她手裏,時時刻刻威脅著你們的命,我知道你們都想將她除之而後快。”他繼續冷笑說,“你恨她,我也理解。可現在,我把話給你放在這裏,你聽明白——你可以恨她,但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們就別想動她一下!”
司洛沒說話,意料之中的事。
戰池頓了頓,忽然又說:“隻要你還把我放在眼裏,那就連她一並尊敬著,把她當成我的妻子來尊敬。誰想殺了她,就是想殺了我。”
“……”司洛怎麼也沒想到,他最後竟然連這麼重的話都說了出來,整個身體都冰涼,說不上來這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那陣子的情緒來,低聲回了一句:“沒人敢動江小姐,這個池少不用擔心……”
戰池強調:“我要的是你們不能動她,而不是不敢動她。”
“是……”
秦佳霓還跪在那裏,本來哭的厲害,可聽見他這話說出來,竟悲傷的連哭都哭不了。
原來人在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是真的流不出淚來的。
她心裏又疼又怕,連句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見戰池還拿槍抵著司洛,緊張道:“不是……錯不在他,他要送我回會裏的,是我自己不想回去,纏著他去了茗香閣,然後打聽著又去了江雲浠那裏,是我一個人的事……”
眼下這情況明顯是越解釋越亂,司洛也不知道該怎樣說,一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