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睿睿的,哪怕是一丁點兒,他都不敢賭。
也賭不起。
經他這麼一提醒,楊林也倏然想到了這一麵,噤了聲,沒再多說。
這事進退兩難,他考慮的必然不如總經理考慮的全麵,還是耐心等他命令就好。
戰決想了想,邁步走到了汽油廠門口那邊,麵朝著裏麵,喊了句:“你們要的現金我已經帶過來了,事先說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把孩子送出來!”
沒有人回應。
空曠的地方,隻有他的回音。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戰決又在原地等了會兒,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見距離綁匪說好的時間還剩下不到二十分鍾。
他心裏又急又亂,見他們始終沒有出來,剛想著再出聲催一催,卻在出聲的前一秒,裏麵就有人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是兩個男人,臉上都帶著黑色的麵罩,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看得出來,做事極度謹慎。
“我們所提的條件,怕決少爺是沒有聽清楚。”站在前麵的男人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戰決還有好幾步遠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給自己留出了足夠安全的距離,確保不會受到什麼傷害,又能夠讓他足以聽清楚自己說的話:“隻要你們帶來三千萬的贖金,我們可以把孩子毫發無損的還回去,但我們也事先說明白了,來送贖金的人,必須是蕭小姐,這個條件,不知你們是沒有聽清楚,還是刻意無視?”
戰決沒有立即應聲,眼中的溫度,卻是一點一點的降了下來。
俊顏上的神情陰鬱的仿若天邊的烏雲,黑沉沉的,無端透出一股子壓抑,額上似有青筋浮現了上來,周身的氣氛也是降至冰點,可瞳孔中的怒焰,卻是清晰分明。
深呼吸了口氣,他努力遏製住心裏麵的躁動和怒氣,說話的語氣盡量平靜,“蕭晨夕精神不好,孩子不見了這麼長時間,她從昨天就開始心急如焚,昏迷至今未醒,而我是孩子的爸爸,這件事隻能由我出麵。”
最後一句話,他好像是在刻意強調著什麼。
卻不知道,是在強調給別人聽,還是強調給自己聽。
“你是孩子的爸爸?”那男人冰冷一笑,諷刺道:“可我們怎麼聽說,這個孩子的爸爸是你的二哥呢?”
“……”
戰決的目光陡然變得陰戾無比,狠狠的盯著他們,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握拳,鬆開,握拳,鬆開……他一再的重複這個動作,握緊的雙手裏,凝聚著一股滔天的殺意。
可他畢竟是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自控能力遠比一般人要強得多,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哪怕再生氣,也跟他們發不得火。
幾度隱忍,他的口吻冷靜下來,又道:“除了我的特助,我沒有帶任何人來,事先也沒有做過什麼手腳,你們不必這麼擔心,錢我會給,隻要你們把孩子毫發無損的還給我就行。”
說出這樣一番話,嗬……簡直是用盡了他這一輩子的好脾氣與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