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如果你不做這個手術,麵臨的會是什麼嗎?”他緩緩啟唇,輕聲細語,口吻溫柔,卻成言見血:“到時候,桑桑會親自動手,你想想,到底是什麼更痛苦一些……”
一瞬間,蘇婉臉色變得煞白。
做手術,或者簡桑親自動手……
更痛苦一些的,怎麼也不可能是前者。
沉默,詮釋著無聲的妥協與認可。
鍾銘馳看著她臉上已經明顯是妥協的神情,緩和了自己的臉色,放下手臂,坐回到駕駛座,抬眼看向她,漠漠道:“丟棄這個孩子,得到‘鍾太太’的職銜,你不會虧。”
他這話說的太莫名奇妙,蘇婉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愣的****了一句:“什麼意思?”
“沒什麼,”伸手,在她柔軟的發頂輕輕撫著,動作好似安慰,可唇角的笑容卻並不達眼底,好似荒蕪的戈壁,“你上次不是說,我們在一起嗎?現在我給你答案,答應你的要求。”
“……你到底什麼意思?”她問,聲音裏儼然裹挾了一抹惱怒。
上次的拒絕外加諷刺,這次的出乎意料的答應,一再的反複,也讓她的心底產生了一些情緒。
“我什麼意思你不需要知道。”鍾銘馳淡淡應了聲,掛檔倒車,鬆手刹,然後踩下油門,將車子駛向醫院。
“我給你婚姻,讓你有足夠的籌碼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他的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道:“婚後,你想做什麼,隻要不觸碰到我的底線,我都不會插手。”
側首之際,看到她眼底裏麵的不安,他又給出一劑安定劑:“放心,隻是契約婚姻,之後我們的關係跟現在沒什麼兩樣,誰都不限製誰的生活。”
“……”
說著,他頓了下,隨之又雲淡風輕的說道:“你可以利用我背後的資本,我可以利用你身上的價值,我們各取所需,平等交易。”
各取所需,平等交易。
一句話,便闡明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交易而已。
蘇婉微微粗蹙了蹙眉,眉心處透出幾分頹然的灰。
理智告訴她應該說NO,但身體的本能卻點了頭,選擇了YES。
……
七點五十分,戰琛送顧涼末抵達公司門口。
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他這才收回了目光,倒車離開。
“鈴鈴鈴……”
車子剛駛離維格娜斯門口沒多遠,他放在儲物格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戰琛興致缺缺的拿過手機,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上麵的名字。
蘇婉。
他皺了皺眉,剛想著接聽,但想到顧涼末之前數次麵對著這個名字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反感,最終是放棄了接電話的念頭。
隻是,手機卻持續響個不停,好像他不接她就不停打似的,直到最後,鬧的他耐心全失。
戰琛不耐的拿過電話,看都不再看一眼,直接關了機,隨手扔到了副駕駛座。
來電鈴音消下來,車廂內又恢複了靜謐。
靜的,連他的呼吸聲都凸顯了出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