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退一步來講,是不想要孩子,可即便這樣,依照著戰琛對她那掉根頭發絲都得心疼半天的在意程度,又怎麼可能允許她吃那種藥?
這事很簡單,也很明顯,不用想就能猜出來,分明是在顧涼末瞞著他。
戰琛抬起頭來看向她,淺色的瞳孔清淺如水,但裏麵卻分明隱匿著一絲機鋒的冷辣:“有事說,沒事滾。”
“有事,不過不重要。”江雲浠笑了下,問道:“我在好奇一件事……你們又吵架了?”
對這事,她的確挺好奇的,昨天晚上故意那麼說,就是為了試探試探顧涼末,最後試探成功了,她來了酒吧,把他給接走了,這明明證明顧涼末心裏也是沒放下他的,那好端端的,鬧什麼?
戰琛閑適的靠在轉椅背上,看著她,忽然開口道:“忽然對我對私事感興趣,為什麼?”
輕描淡寫的一句詢問,卻在她心裏倏然掀起一陣波瀾。
為什麼?
因為……這輩子我已經得不到幸福,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輩子活在痛苦裏。
“沒理由,”江雲浠低頭笑了下,再抬眼時,眸底已然是一片純淨之色:“女人嘛,普遍對一些事情有八卦心裏,好奇。”
“沒什麼可好奇的,”他合上手中的資料夾,淡淡道:“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去深究。”
那是一場罪孽。
更是一場,醜陋的傷疤。
一旦被揭開,驚的是別人,痛的是自己。
他從來就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與顧涼末之間的一切一切,也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具體,包括江雲浠。
“算了,不問了。”氣餒一般,江雲浠止了自己的話頭,不再糾結這件事情,最後說了句:“原來是真的吵架了,怪不得我撞見她在吃藥……”
最後這話她說的聲音極低,也不知道是在跟他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吃藥?
戰琛捕捉到最關鍵的兩個字,微怔了下,她生病了?
這下子,連平靜都偽裝不下去,即便再不情願,卻也還是沒辦法的問了句:“生病了?”
“這倒沒有。”江雲浠的笑容淡如霧,看到自己說完之後,那男人臉上的神色緩了緩,然後,她把沒說完的話說完:“是事後藥,防止懷孕的。”
戰琛的眸光,忽然鋒利如冰。
微微掀眸,視線落定在江雲浠的身上,唇角微扯,他的聲音滲出入骨的寒:“你確定自己沒看錯?”
“傻了你,”江雲浠失笑:“那麼大的字呢,我又不是瞎子。”
她騙了他。
她之所以確定自己沒看錯,並不是因為真的看清楚了,而是因為,她也曾無數次的吃過那種藥,是以對它,再熟悉不過。
可這些,她不敢說。
連對自己,都不敢講。
男人終於無法維係表麵上的平靜了,臉頰兩側的肌肉,緊繃在一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手,忍不住一再的收緊力度,青筋凸起。
事後藥!
她怎麼敢!
顧涼末,現在的你對我,當真是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