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最後,兩人漸漸的都安靜下來。
雨還在下,“吧嗒吧嗒”的落在她撐著的雨傘上麵,卻將傘外的他淋透。
與他爭執了這麼久,顧涼末也累了,不想再跟他爭執下去,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聲音淡淡的:“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事情都過去了,再重新提起,其實也沒有一點意思。”
身心俱疲,她轉身想要離開。
身上依然披著他的外套,手中也依然拿著他的傘,知道還給他他也不可能要,她索性不再去浪費這句口舌。
有人說,真正的分手,不是把電話和QQ拉黑,也不是丟掉所有與那個人有關的東西,而是,悄無聲息的轉身,一個人默默的,哭泣。
她想,他們之間,就是這個樣子。
隻是,她才剛剛轉過身,還沒等邁出腳步去的,後麵的男人就追了上來,拉住她的手臂,然後站到她麵前,阻止了她欲要離去的腳步。
戰琛垂眸,看著她白皙的小臉,“你敢發誓,那些都過去了?”
“……”顧涼末咬著唇,不出聲。
“你說,感情的重要性大於物質,那你當年,又為什麼非要跟我分手?”他說話的口吻與臉色一樣,都很不好,盯著她的目光,也顯得很是隱晦森然,好似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左胸口。
顧涼末感覺自己有些越來越受不了他所給予的這種壓迫性,呼吸頓了頓,攥著傘的五指不禁收攏了幾分力度,反問他:“分都分了,何況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再這麼窮追不舍,還有什麼意思?”
“嗬,”他冷笑,語氣中是鋪天蓋地的譏嘲,“沒有意思?你當年到底是真的想跟我分手,還是覺得發生那樣的事情,會連累到我,所以想跟我分手,故意逼著我離開?”
他言辭犀利,一針見血的戳到她心底深處最深的秘密。
顧涼末的心縮緊了幾分,小手揪著,有些不知所措。
抿了抿唇,她說:“你別把我看的那麼偉大,我一直都是個自私的人,沒你想的那麼高尚。”
最起碼,在孩子這一件事情上,她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想讓他知道笙笙的存在。
“還有,”她繼續說,“也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我當時是喜歡過你,可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現在再回想一下,也就那麼回事,我又不是除了你就嫁不出去了,分手不分手的,也沒什麼大不了。”
當聽到他把那些殘忍的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否認。
“是我把自己當回事,還是你把我太當回事?到現在為止,你好像也沒有跟我解釋過為什麼八年後還保留著我送給你的那枚戒指這件事。”他一點一點的挑開那些讓她不敢麵對的事情,口吻中的質問明顯,機鋒冷漠,如他看她之時的眸光一般,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將她的秘密給刺破。
她仍狡辯:“我解釋過,是你沒有聽,隻是帶習慣了,沒有別的意思。”